&esp;&esp;小格格现在能吐出几个词来,满语蒙语都有,有点混乱。汉语说的最清楚的字眼,除了“娘”,就是“吃”。可是小孩子肠胃弱,有许多东西譬如冰的辣的不能吃,暮雪只好背着这小家伙独自享用。
&esp;&esp;暮雪吃了半碗酸奶,忽然听见奏闻室太监求见,便让他进来。
&esp;&esp;“启禀主子,云起姑姑那边来了信匣,贴红的。”
&esp;&esp;“放那里吧。”
&esp;&esp;“嗻。”
&esp;&esp;奏闻室太监将信匣摆在湘妃竹描金方桌上,恭恭敬敬推到一旁。荣儿忙从里间的带锁箱笼取出一串钥匙,拿出相应的一把,将匣子锁打开,捧上前。
&esp;&esp;这时候,暮雪的酸奶吃得也差不多了。
&esp;&esp;她放下碗,拿起匣子里的奏本,仔仔细细瞧了一遍。
&esp;&esp;终于出现了,欠债不还反倒比债主气焰嚣张的大爷。
&esp;&esp;她将奏本放下,将还剩一点的酸奶碗拿起,舀了一勺酸奶送入口中,眯起眼睛享受着冰凉甜美的滋
&esp;&esp;春鈤
&esp;&esp;味。
&esp;&esp;能有什么办法呢?
&esp;&esp;只好用真理服人了。
&esp;&esp;吃完酸奶,暮雪拿帕子擦了擦嘴,吩咐:“把二等侍卫佟守禄叫来。”
&esp;&esp;佟守禄正在马场瞧护卫们训练,忽闻公主召见,有些纳闷。旁边端坐吃茶的侍卫黄忠听见,问来人:“只叫了他?叫了我吗?”
&esp;&esp;传话丫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次是单叫了佟侍卫。”
&esp;&esp;“走吧。”佟守禄拿起帕子擦了擦脸,随着丫鬟往内殿走。
&esp;&esp;公主在明间写字,窗户大敞着,微微的风拂过书案上的宣纸,但有玉石镇纸镇着,任凭风起,纹丝不动。
&esp;&esp;“主子万福金安。”佟守禄行礼道。
&esp;&esp;“起来吧。”
&esp;&esp;暮雪搁下毛笔,宣纸上“真理”二字墨迹未干,飞白藏锋。
&esp;&esp;“认得这两个字吗?”
&esp;&esp;“回主子,是“真理”二字。”
&esp;&esp;“不错,知道什么意思吗?”
&esp;&esp;佟守禄想了想:“道理?讲道理?”
&esp;&esp;听着倒是有点耳熟,公主命令他训练火枪队的时候仿佛说过类似的话。他使劲回想了一下,想起了些:“主子说过,真理只在……”
&esp;&esp;“只在什么?”
&esp;&esp;“真理只在火器射程之内!”佟守禄终于完全回想起了公主说的那句话。
&esp;&esp;暮雪笑了起来:“很好,你还记得。”
&esp;&esp;“准备一下,明日带着火枪队去草原上为我狩猎,顺带去邀请一下副将军,正是草原最好的时候,也许他们也愿意去狩猎,提前贴秋膘。”
&esp;&esp;真理夏秋之际,草原上最畅意的时候。……
&esp;&esp;夏秋之际,草原上最畅意的时候。
&esp;&esp;天色澄澄若一片蓝琉璃,一丝云都没有。
&esp;&esp;风先至,压低茂盛青草,紧接着是大地轻微的颤动,数十骑马儿纷至沓来。
&esp;&esp;帐篷里的辅国公尚一无所知,正与底下人饮马奶酒、谈天。
&esp;&esp;“我是最看不得那种无知妇人的,骑马骑马不行,射箭射箭不行,长得也不是极美!”他的络腮胡子沾着点马奶酒,唾沫横飞,“就仗着就有个身份地位,还真以为人人敬着她了。从前嫁到草原上的公主不是没有,人家都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公主府过日子。谁跟她一样,掉钱眼里了!跟一帮草原商人混在一起。”
&esp;&esp;有起哄的:“偏偏这么个人,那位土谢图汗部的新大汗爱的跟什么样的。上次我听说,原本老可汗的侧妃想把他们部落有名的美人给他做妾,硬是不同意。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esp;&esp;“呵,他叔祖是活佛,说不定他也做惯了和尚呢,哈哈哈哈……”
&esp;&esp;大笑间,忽然帐外有急促的喊声传来:“辅国公,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