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直生苗结的果子一般质量不太好,爷爷就买了本园艺书让她研究怎么嫁接。
“嫁接成功了吗?”程与淮单手插进兜里,饶有兴致地问。
江稚愣了下,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种轻松自在的相处模式。
转念一想,以他的风度和修养,即使心里再怎么难受,也从来不会扫兴。
她的心并未松快,故作得意地冲他一笑:“那当然!”
第一次嫁接就大获成功,后来她还把嫁接好的橙子苗移栽到了桐城别墅的院子里。
江稚又指指天井的方向,那儿原本搭了个葡萄架,她认真学习怎么修剪枝条,怎么疏果,哪个阶段该给什么肥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葡萄树长势旺盛,果子结了一串串,她身高不够,爷爷抱起她,张开嘴就能吃到葡萄……
她在老宅里的故事,都和爷爷有关。
爷爷从未离去,一直在她的记忆里,永远不可磨灭。
正如那部电影对死亡的定义——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雨水将院子里的所有植物浇成了墨绿色,枝叶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抖动。
江稚收回目光,凝视着近在身侧的男人。
他已经遗忘她,整整一年零五天了。
这三百七十天里,她每天都很想很想很想他。
即使现在她已经重新回到他身边,还成为了他的妻子。
屋里一圈参观下来,时间也不早了,江稚回房间洗完澡,披散头趴床上,捧着平板看摄影师来的照片和领证跟拍视频。
视频很长,男人不怎么看镜头,几乎全程都在看她,眼神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情。
这个意外现令江稚感觉既酸涩又甜蜜。
手机接连震动起来,是宋雅南的来电。
江稚一接通,就听到她激动地说:“恭喜恭喜!!!”
“祝你和你家程总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甜甜蜜蜜……”
等她连珠炮似地说完一长串祝福语,江稚笑着调侃道:“先歇口气吧。”
宋雅南顿时哈哈大笑,这两天她不知道什么神经竟然答应陪某个大神“经”跑到深山老林找创作灵感,山里鸟不拉屎,而且信号极差,可以说没有!
她是借着到镇上放风的机会才刷出江稚昨天的信息,马上就回了电话过去。
“有个非常好奇但可能有些冒昧的问题,你们签婚前协议了吗?”
江稚微怔,他们领证得太突然,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件事。
宋雅南夸张地“啧”了声,颇为感慨:“程总真的好爱你哎!”
像他这种级别的大佬,就算不涉及集团股权,单单只是他个人名下的财产,那也是天文数字。
虽说金钱不是衡量爱的标准,但愿意做到这份上,实属难得。
男人嘴上再多甜言蜜语,也比不上这些实打实的利益保障。
江稚却想到了更深的一层,一来他对名利看得很淡,希望他们的婚姻纯粹,二来……他压根就没打算要和她离婚。
所以,在民政局门口,目睹离婚的男女吵完架不欢而散后,他笃定地告诉她:
“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呀?”宋雅南又问。
江稚也不清楚:“可能要跟长辈们商量一下。”
他奶奶和小姑应该还不知情他们领证的事。
“那我先预定个伴娘的位置!”
江稚欣然应许:“没问题。”
聊了半小时左右,宋雅南手机弹出低电量警告,只好结束通话。
江稚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对着窗外放空了会儿,捕捉到脚步声靠近,男人洗好澡从浴室出来了。
“要睡了吗?”
“好。”江稚躺到床的另一侧,给他让出位置,这两天舟车劳顿,她确实也累了。
可躺下去后,怎么都睡不着,并非滴落屋顶的淅淅沥沥雨声扰人,而是他们之间稍显冷淡疏离的氛围。
今晚也是各睡各的,既没有拥抱,也没有晚安吻。
睡的这张老式雕花木床,年份久远,稍微动一下就会出“吱呀”声响,房间里却安静得过分,落针可闻。
江稚怅然地对着昏朦的灯光,心想:
以后,他们都要一直这样不冷不热下去吗?
他误会她心里还有其他男人的存在,即使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了,中间也会有一道无形的隔阂,难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