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还有事情尚未了结。”
&esp;&esp;“什么事。”
&esp;&esp;“……很多。”
&esp;&esp;“比如说?”
&esp;&esp;“地里的萝卜,还未浇水。”季月槐自暴自弃地回了个看起来很可笑的理由。
&esp;&esp;果然,秦天纵从鼻腔很轻地哼笑了一声,道:“我随你回去,陪你浇水。”
&esp;&esp;季月槐一时失语,他抿抿唇,晃了晃手铐:“就这样回去吗?”
&esp;&esp;秦天纵颔首,看起来并无寻他开心的意思。
&esp;&esp;季月槐拧眉,不再言语,指尖迅速掐诀,点向手铐。
&esp;&esp;可嗡的一声,灵力却似溪流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esp;&esp;秦天纵好整以暇地旁观,解释道:“千锻秘银制成,不必白费力气。”
&esp;&esp;季月槐发觉自己无论如何拗不过对方,心头焦灼不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esp;&esp;只见头顶的支摘窗探出老板娘的脑袋,她尖声呵斥道:“哪个泼皮在底下?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esp;&esp;季月槐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道了歉,且默不作声地放下了宽大的袖子,遮盖住了二人的手。
&esp;&esp;就这么站着干瞪眼也不是个事,季月槐率先服软,黯然道:“先回客栈,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吧。”
&esp;&esp;万幸,长街冷清清的,人烟稀少,摊子都收了。两个大男人手拉手走着,倒也不太引人注目。
&esp;&esp;可迈过客栈门槛,季月槐就愣在原地。
&esp;&esp;只见李巽风正孤零零地坐在大堂,边嗑瓜子边和店家的小女儿聊闲天。
&esp;&esp;他眉飞色舞地比手画脚:“漠北那儿的稀罕玩意可多着呢,海市蜃楼你知道吗,沙漠上空凭空出现的湖泊与林子,多少人被此迷惑,失了性命……”
&esp;&esp;姑娘拖着下巴,笑眯眯地听他吹水,还贴心地剥了个荔枝递给他。
&esp;&esp;李巽风将其扔进嘴里,还没嚼呢,见有人进来,眼前一亮,鼓着脸颊含糊不清道:“前辈!你终于回……秦,秦司首?!”
&esp;&esp;他连忙在衣裳上擦擦手,恭敬地抱拳行礼:“久仰秦司首大名,在下青云峰李巽风。”
&esp;&esp;接着,李巽风滔滔不绝诉说起自己对秦司首的敬仰与崇拜,夸赞的词儿用不完似的往外蹦,就差吟诗作词了。
&esp;&esp;趁此机会,季月槐悄悄地往秦天纵的身边挪,尽量贴得近些,藏住手腕。
&esp;&esp;李巽风说着说着,目光落在他们的衣袖重叠处:“啊,您两位莫非是……旧识?”
&esp;&esp;季月槐连忙把话头接过去:“是,巧得很,街上碰见,想着回客栈叙叙旧。”
&esp;&esp;秦天纵瞥他一眼,没有出声。
&esp;&esp;李巽风又看了眼衣袖,挠了挠脑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但他心里还挂念着柜台上那位明眸皓齿的姑娘,就没有多想,掏出钱袋子,阔气道:“管事的,给我再开一间上房,抓进功夫挑些热水上去!”
&esp;&esp;季月槐心想要坏事,连忙阻拦:“不必了,李公子,我俩久别重逢,正要敞开来喝酒呢。”
&esp;&esp;说罢,他拽了秦天纵一把,使眼色道:“秦兄,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esp;&esp;见秦天纵终于赏脸的点点头,李巽风这才作罢。
&esp;&esp;克服艰难险阻,终于回到厢房,季月槐合上门,有点精疲力尽。
&esp;&esp;”秦司首,现在可以解开了吧。”
&esp;&esp;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不会走的,也走不掉,请秦司首放心。”
&esp;&esp;秦天纵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床很大。”
&esp;&esp;季月槐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心想他真是高估自己,自己其实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esp;&esp;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争辩,只是平静地说:“我要起夜怎么办。”
&esp;&esp;秦天纵也平静地答:“摇醒我。”
&esp;&esp;季月槐没再说话了,只是铺好被子,淡淡道:“你睡里边。”
&esp;&esp;秦天纵道:“我睡外边。”
&esp;&esp;季月槐道:“好。”
&esp;&esp;他现在已经困的眼皮直打架了,能躺下比什么都重要,明早天不亮就出发,回村子里歇息两天,别的事都往后稍稍。
&esp;&esp;熄灯后,二人躺在一起,就真的这么手挨着手睡了,开始还有些别扭,但由于秦天纵体温高,跟个火炉似的,将被褥给捂的暖烘烘的,季月槐向来手脚冰凉,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分外舒适,也就不刻意的保持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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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季月槐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esp;&esp;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季月槐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被褥,头发也披散了下来——发带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了枕侧。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