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呢?”
知行就着姑娘的步子,低声回答:“大公子自席上喝多了,刚回了房。”
他边说边走,未料身前少女突然止步,险些撞上,赶忙停下拉开了距离。
“知行,我且问你一事。”
慕婉侧首,眸光轻轻转了过来。
知行见状不妙,忙跪在地:“姑娘请说。”
“兄长前些日子受罚,伤势如何了?”
知行想了想,战战兢兢道:“大公子背上的伤已是大好了,皮肉愈合,仅馀疤痕。新肉长时,还是会有些酸痒。”
慕婉悲从心底而出,不过是试探一句,知行便全盘托出。来的路上,她便预测到了这种可能,以长兄之力,阻拦这亲事,必是受了责罚,可惜这些日子她被蒙了心,只沉浸在喜悦之中,未曾多想其中之事。
“你可知因何受罚?”
知行将头埋地:“姑娘恕罪,奴才不知。”
主子受罚,莫说他真不知,就是知晓,这事也不能说。
“我去看看兄长,你下去吧。”
得了话,知行退下,守在门口。
慕婉则是来到房前,敲了敲门。
须臾,门‘吱呀’一声从内部打开。
看到换了内衫的青年,慕婉轻轻唤了声:“兄长。”
眼中却是渐渐湿润。
“婉儿,你怎麽来了?外面冷,快进来。”
见她穿着单薄,兄长便开了门,侧身让她进入。
房间内,燃着烛光。
慕瑛关了门,将她引到桌椅旁,才开口:“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慕婉却是没坐,直愣愣地看着他,樱唇轻咬。
“兄长,是婉儿不好,害你被罚。”
闻言,青年突然红了脸,变得有点狼狈。
“你……都知道了啊……”
慕婉点头,一行清泪垂下脸庞。
“都是我的错。”
慕瑛眼中满是疼惜,伸出手,却又垂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一方巾帕,递了过去。
他苦笑着摇头:“此事多有隐情,不管你的事,无需自责。”
慕婉拿过巾帕,轻轻沾去泪水:“是我的错。”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
许是不忍她自责,兄长叹息一声,踱了两步,站在窗口隔帘望着院外,良久方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从宫中出来,遣知行给沈慎送了一封信……”
静寂的房间内,低低沉沉地嗓音,似乎将他重新拉回了那日——
醉仙楼。
慕瑛进了楼,便有小厮引着向二楼走去。
楼中人声鼎沸,饮酒作诗,下方中央,还有屏风绘画,一片诗情画意。
一个未注意,竟与楼中端着酒的夥计撞了个正着。
夥计惊慌,忙卷了袖为其擦拭,可惜锦衣之上污渍一片,已是擦拭不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厮求饶。
慕瑛无心与其纠缠,想着一会要见沈慎,浑身酒气未免失礼,只好应允。
小厮领着他入了最右侧的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