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
少女绞袖,垂眸,欲离去。
他从树後走出,立于少女之前。
她被吓了一跳,脸色几变,最後懵懵地问:“是你?你怎麽在此?”
她四下张望,周围无旁人,又于私下捏捏指尖,以痛意来辨别虚实,最後打量他身上服饰,忽然明白了什麽。
这身衣袍,仅有天潢贵胄配穿,非是太子,便是渊王。既然他肯出来见她,便不打算再瞒着了。
不等她开口,萧渊却是率先发问:
“你喜欢裴子谦?”
“啊?”
少女眸光闪躲,似乎因闺阁女儿家的心事被戳破,双颊逐渐泛起了红晕。
连方才的疑惑也抛之脑後。
她的反应,萧渊尽收眼底。
初听此事,他尚不肯信,而今瞧见少女神情,竟觉得格外刺眼,此态比听到她亲口承认更加让他难以接受。
“我与裴大人……正在议亲。”
刹那间,他眼中不自觉地迸发出一抹杀意,语气也冷如淬冰:“什麽时候的事?”
少女并未察觉,只一昧垂头。他继续追问:那沈慎呢?”
“我已与沈督卫姻事已解,自此婚嫁,互不相干。”
盯视她许久,他的语气结了冰一样冷酸。“据我所知,沈慕两家的婚约犹在。”
“怎麽会,我兄长说……”
慕婉猛地擡头,话一出口,复又止了口,联想到李妙莫名其妙的态度,以及前些日子公主来府时所说的话,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浮现心头。
难道……
怪不得太子请公主来府中以探视为由问询其心意。
她本以为解去婚约,于太子已无威胁,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假设婚约没有被解,一切都说的通了。可若是婚约没有被解,那麽……便是有人替了她!
慕婉难以置信。
但还是不忘礼节,向着眼前之人行礼,匆匆离去。
萧渊立在原地迟迟未动,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他微微阖目,擡手打了个响指。
檐上便翻下一人,轻松落地,俯身行礼:“殿下。”
萧渊敛眸,声音说不出的阴寒。
“去调查裴钰。”
“是,属下告退。”
那人离开,身形矫健犹如鬼魅,仿佛从未出现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掌心的旧伤又痛又痒
萧渊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伤口缓缓施力,加深了痛感,盖过了痒觉,感受到有血液溢出,掌心的痛传遍四肢百骸,痛得他抖了一下,才放手。
在大周之时,他便是如此捱过难熬的一日又一日,只有感受到了彻骨的痛,他才能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觉。
“慕婉……”
你怎能喜欢旁人……
少女的芳名噙在齿间。
他低下了头,垂下来的睫遮住了眼中阴鸷之色,低低的笑了,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
扶风院。
慕婉和萧渊分开,便向着兄长的院中而去,连身旁下人请安都顾不上,匆匆踏进了院子。
慕瑛自从江安祭祖回来,身边小厮言瑾知行,言瑾被匪徒所杀,便只剩下一个知行,此刻正蹲在门前,见自己小姐脚步不停,赶忙起身行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