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雨欲来大厦将倾。
京都将再次逢来动荡。
眼看婚事还有几日,裴钰却迟迟未归,各路请柬早已发出,眼下新郎不在,慕婉也不由得焦切。
父亲因此事也大发雷霆,势要裴钰给个交代,慕瑛则是来看过她几次,欲言又止。
不仅如此,江安竟是一封书信也未传来。
急切之馀,又多了一份担忧。
今日已是逢春,原本抽条的枝丫都被骤降的寒气压了回去,逐见黄颓之势。
慕婉坐在窗前书案之旁,静静凝着阴沉的天幕,默了须臾,低下头,摊了信纸,执笔默写。
将信装封好,向着外面唤了一声:“秋菊。”
秋菊闻声推门而入。
慕婉至她身前,将信递了去:“送去邮驿,快送至江安。”
“是。”秋菊捏着手中信,退出了房间。
未及夜,天便彻底阴沉了下来,无骤雨,却起了风。
窗外,风打空枝哗哗作响。
太子殿内。
仅点了一盏宫灯,微暗。
司羽跪在地面,冰冷的玉砖泛着寒气,整个殿内空幽黯淡,唯有上方书案前书信轻轻翻动的声响。
而後良久,死寂无声。
他终是忍不住,偷偷向上瞄了一眼。
眼瞳猛地一颤。
书案之上,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信纸被揉结,烛光照不到的地方,薄唇轻啓:“召她进宫。”
“是。”
司羽猛地低头,明白主子这句话背後的含义,天下即将要易主了,慕家沈家……将要不复曾经了。
方才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信上所书的一行字:
婚期近,盼君归。
虽看不到主子的脸,但他却能感觉到隐于黑暗中的一双眼睛,如蛰伏的毒蛇猛兽般可怖。
。
平静了两月的京都再次风云动荡。
废太子萧乾政变之事被翻出,慕府被封,沈女和离。
慕婉得知消息,正在鎏佳宫照料小殿下,几日前她便被圣旨召入宫中。
匆匆出宫,却在宫门前被拦住,无陛下或太子殿下亲允,任何人都不许离宫。
慕婉心中焦切。
情急之下,抓了守门的士兵苦苦哀求:“宫令,望您网开一面,臣女只是去慕府……”
宫令见其纠缠,心中厌烦,早知慕府出了事,对其也不在尊敬,反而猛地一推。
她身形一趔,因惯性退了几步,腰际一硬,有物格挡,她趁此一抓,继而稳住了身子。
再瞧去,刻着翎羽的弯刀鞘。
而门口的士兵也跪地行礼:“沈督卫。”
慕婉擡了下巴,看到身侧青年。
依旧一身翎雁服,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不可侵犯,正凝着方才推了她的宫令。
她与他已经许久未见。
眼前之人不复往昔那般威风凛凛,双眸反似疲累之中带了几分寂冷,唇际泛着淡淡一层青茬。
那宫令见此也跪了下来,低眉顺眼道:“沈督卫恕罪,非是奴才们不允,实在是上头有令。”
沈慎目色沉沉。
心却清明,莫说是这些人,即使是他,也无权。
他抽了刀回腰间,眼神示意她。
慕婉便随着他的步伐走向高墙之下一处角楼。
甫一站定,沈慎便回头看她,开门见山:“慕婉,你可愿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