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眉心紧蹙:“我去鎏佳宫取衣,恐是调虎离山。你去盯着太子妃,那个水碧怕是有问题。”
来人眸一颤,立即跃走,来无影去无踪。
待秋菊取了裘衣回来,太子妃已在殿中等候,面色苍白,似发生了什麽,但其极力掩饰,她也只好为太子妃披上裘衣,一队人不再停留向着东宫而去。
临走之前,慕婉回望了一眼。水碧立在宫门行礼相送,在她的身上慕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
萧渊正坐在书案後,望着满地的落霞失了神,眼前朦胧,似乎浮现出了少女红晕的脸,一双水眸如水流清透,娇柔的身躯,若柳枝般软软的纤腰,薄薄的背,如玉柔滑的肌肤……以及若有若无的体香……
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正出神,互听一道呼唤:“殿下。”
他眸光一闪,随之望去,竟不知何时司羽已跪在了殿内。
唇角的弧度犹在,他既而执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
“太子妃可回来了?”
“是。”司羽垂头回答。今日一早主子便叮嘱他暗中盯着太子妃。一直到太子妃回了宫,他才来向主子复命。
但……
看到主子提及太子妃难得的笑容,以及今日他跟随太子妃所闻所见,心中有了隐隐不妙之感。
“她去哪儿了,见了谁?”
“太子妃去了鎏佳宫,见了小殿下,还有……”
司羽闪烁其词,觉察到上方的视线扫来,承受不住便全盘托出:“永忠。”
随即,他看到主子手中御笔一顿,整个人慢慢沉静了下来。
良久,御笔放下,奏折摞起。
“下去吧。”
冷清的声音在殿内低低响起,司羽非但没松了口气,反而心口紧了一紧,不敢违背嘱令,立即退了出去。
·
慕婉坐在殿中,脑海里响起的是永忠今日所言。
他曾是鎏佳宫总管太监,许多事都格外留心,细枝末节也最为清楚。
当年她撞见废太子侍从张礼蒙面杀人,而後被萧渊,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所救,在那大石後目睹了一场碰头,于是在姑母被害後她第一个指认了张礼与那小太监勾结,从而将慕家拉入了这趟浑水之中,如今慕家被遣返回乡,也是因为此事。
昔年沈慎于宫门前逼问,她本以为是他故意为难,她已是将事实相告。
却不想忽略了一而再再而三旁观,看似没有参与其中的他!
如今仔细想来,依着永忠所言的线索推敲,竟发现这几件事背後之人恐怕就是一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今得利的究竟是谁,显而易见!只是不知,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她感到无比震惧。
永忠有心之说姑母之死另有蹊跷,亦有让她提防身侧人之意,可她却想到了深处。
倘若他真是这般,她能在如虎如蛇般的人身边活到几何?慕家又能屹立及时?
她胡乱想着。
殿门响起,已是有人入了殿内,两侧宫婢行礼,慕婉清楚的听到,来人正是太子殿下。
脚步声渐进,他已经站在了寝室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