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家,但家里满是曾经欢乐的记忆,如今却只会带给我无尽的痛苦。于是我游荡在街头,不愿意回家。”
“我酗酒,我夜不归宿。”
“然後我……”
二号嘉宾的眼神空茫,说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真实感:
“我怀孕了。我甚至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我当然准备打掉它。”
她的语气理直气壮,对这个意外到来的第三胎,态度比之她对第二胎更为恶劣而不容情。
但是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为它从不遵循人类的意志。
“我吃了药,它没掉。”
“当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我在餐厅里大出血休克,被紧急送到了医院。”[3]
二号嘉宾在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极度平淡,就像是在说着什麽与自身完全无关的人与事。
“医生和我说了一个恐怖故事,我的体内有两个胚胎,一个在之前的大出血里流掉了,另一个还在。”
“真不可思议。”
在说到“真不可思议”的时候,二号嘉宾的语气甚至是惊叹的,与此同时,她的眼睛终于聚焦了。
“我当时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营养不良丶贫血丶还有轻度的器官衰竭。”
“医生说不适合立刻安排刮宫手术。”
“我一想到要怀着陌生人的宝宝,我就觉得恶心。”
“我偷偷溜出医院,买了药。”
“然後我……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是小丹尼尔要回来我身边了!”
二号嘉宾的语气突然激昂了起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说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另一个奇迹:
“我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快,非常良好!”
“不只是産科,连其他科室都有医生过来了解我的情况。”
“他们提出了一个很陌生的单词,‘奇美拉嵌合体’。”
“我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做了器官的抽血。”
“小丹尼尔就活在我的身体里!”
“不止只是心脏,我的胃丶我的肝脏,都能检测出它存在的痕迹!”[4]
二号嘉宾的嘴角向着两侧上扬丶再上扬,眼睛也弯了起来。
她整个人就仿佛是戴上了一张夸张的微笑面具,看得屏幕前的观衆是毛骨悚然。
她的语调一下子提得更高了:
“既然小丹尼尔的细胞还在我的体内……”
二号嘉宾双手在胸前合十,抵在了下巴前方,突然又将声音放到了最轻,似乎是生怕惊扰到了什麽:
“那我应该可以把他再生出来一次吧?”
她的调门依然落在高音区,因为放轻了音量,听起来莫名的尖锐,一点也不和谐,甚至可以说是极端刺耳。
就如她的这种想法。
非常的……让人不适。
摄影师拍下了在场每个人的表情,其他的六名嘉宾丶主持人还有灵媒基拉。
除了基拉看起来是和她刚走进拍摄厅的时候别无二样,从主持人到其他的嘉宾,都是张口结舌,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有个别嘉宾甚至在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恐惧。
然而下一个镜头里,二号嘉宾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兴奋的神情,她说着自己“为了再次生出小丹尼尔”做了什麽:
“我注册了很多约会网站,开始高强度的约会。”
二号嘉宾舔了舔唇,在无意识中,露出了一种“猎食”的表情:
“我找那种身高丶体型丶外貌,都和小丹尼尔的爸爸非常相像的男人。”
“我研究他们曾经在这个网站上约会过的对象的统一特点,然後在装扮丶性格丶对话方面去接近他们的审美。”
“这让我邀请他们线下见面的成功性很高,然後我总能很快和他们发展到下一步。”
“我会算好排卵日,提前把安全套戳洞。”
“但有的时候,那些男人甚至根本不需要我做这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