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计时器,看着倒计时,时刻准备叫停。
灵媒的声音依然轻飘飘的,语气却十分确定:
“你和五号有点像,体内都有‘死物’。唯一的不同在于,死在你体内的,是你的‘孩子’。”
“不被期待到来的生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从而成为了盘踞在你体内的‘瘤’……”
“伴随你直到今天。”
“你有灰暗的过去,但你足够坚强……”朱夏朝着警惕地看着她的七号嘉宾露出了一个很淡的微笑,“我觉得你人生的转折点快要来了。”
在亚历山德拉喊出时间到之前,朱夏转过了身,背对着嘉宾。
她突然抿住嘴,垂下了头,不发一语地站定不动。
节目组的镜头从她的肩部越过,交换到从正面进行拍摄的另一台摄像机那儿。
在镜头视角放低,打算从下方往上拍摄灵媒的脸部之前,朱夏用双手完全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主持人不得不询问道:
“斯嘉丽?你现在是什麽感觉?需要人过来扶一下你吗?”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了很低微的一声“嗯”。
在挑战计时结束之後,朱夏得到了一小段休息的时间。
不管节目组是否是出于收视率的考量,才想要多拍摄些朱夏的镜头,但她确实在拍摄之外,因此得到了一些额外的照顾。
在工作人员搬来另一张椅子,由翟星漫扶着坐上去休息之後,朱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突一突地跳着。
翟星漫在她身旁蹲下,看着她,数度欲言又止。
朱夏知道她想说什麽,不外乎就是一些“不要这麽尽力”丶“适当的休息下”或是“身体不适的话该放水就放水”。
然而,此刻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两股势力正在交战一般,扯得她生疼,完全没有精力顾及到其他的事。
所以朱夏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肉体的疼痛之外,更让朱夏难捱的是精神上的不适感。
或许是嘉宾的经历“激活”了她的记忆,此刻,在朱夏的脑海里“打架”的,就是两股陌生的“记忆”。
在面对五号嘉宾的时候,朱夏之所以突然向後退去……
是因为她的大脑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但……并不是她曾经听到过的那个……仿佛来自更“高维”的声音。
而是……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说:
“退後!你的能量会‘激活’他体内那些死去的寄生虫。”
这怎麽可能呢?!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指示,并感到荒谬的同时——朱夏下意识地按照这个声音的要求去做了。
与此同时,有一股……“记忆”,就仿佛是凭空在她的大脑里出现了!
非要描述的话,朱夏会觉得那股“记忆”,是“流”出的。
但是是从哪儿“流”出的,她又完全说不上来。
这一股莫名出现的“记忆”,让朱夏有种浑身发痒的感觉!
她甚至开始怀疑……
自己的左眼里,是否也……潜藏着“寄生虫”?
她或许,曾经有过一段特殊的经历?
她遇到了一种“能量体”,是以“虫”的形态……存在着。
……并和她“共生”着。
这也让朱夏对着五号嘉宾,说出了她自己的感受:
“浑身都在发痒,甚至想把自己的头骨掀开,抓一抓痒。”
随後面对七号嘉宾,朱夏在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对方体内的钙化死胎时,脑海中同样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七日前的凌晨,她做过的梦——
在那个异种生物的巢xue之中,被固定着的她的体内……
是被“寄生”着,又像是“孕育”着什麽。[4]
在那个瞬间,梦境似乎与现实重叠在了一块。
朱夏甚至不确定,自己此刻喉间的异痒,是妊娠反应带来的孕吐吗?
她转过身,抿紧了嘴唇。
这还不够,她不得不伸手掩面,以掌根用力地按压住自己的唇部,压制下那股作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