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算我活该“哥哥呀哥哥,爱与你一起,……
江枝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那些为了躲避藤条抽打而编造的谎言,那些为了讨要零花钱精心设计的眼泪,让她和“好人”相距甚远。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毕竟除了温言蹊之外,她从未真正伤害过谁。
温言蹊是她短暂生命中,唯一的罪孽。
是她明知道那些话淬着毒,却仍然化作尖刀刺进他脊背。
是她将那些有可能将温言蹊遭受万劫不复的话说给宋惊月,在她耳边种下猜忌的种子。
可她不後悔。
那是她唯一的哥哥,是会在雷雨夜捂住她耳朵的哥哥,是会替她抄写罚抄到天明的哥哥,是唯一见过她所有狼狈与不堪的哥哥。
她不能没有哥哥。
她做不到把哥哥拱手让人。
只要能留在哥哥身边,她愿意堕入更深的黑暗。
可是。
为什麽明明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宋惊月却依然站在他身旁?
秋雨敲打着窗棂,水珠在玻璃上扭曲成狰狞的纹路。
江枝盯着窗户中,自己写满困惑的脸。
如果已经这样恶毒,都不能得到他。
这世界上还有什麽办法,能让他永远属于她?
江枝与宋惊月再次狭路相逢,仍然是在女生寝室的走廊里。
见到宋惊月时,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
温言蹊永远皎洁如月,高悬于衆人仰望的夜空。
无论她如何用污泥涂抹,如何用流言中伤,他总能被他人的爱意洗净,继续被人珍视。
她永远都不会成为温言蹊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救赎。
而宋惊月,就是那个让她认清这个残酷事实的人。
江枝低头往前走,试图用假装没看见逃避这场挫败,却在路过宋惊月身边时被叫住。
“江枝。”她的声音像蛛丝,轻柔却难以挣脱,以至于江枝不得不停下,听她问:“你哥哥,和那个相亲对象,已经确认关系了吗?”
明知这个谎言脆弱得不堪一击,江枝还是点了点头:“嗯。”
宋惊月叹了声气,似乎有些苦恼:“唉,看来想和温言蹊在一起,我就只能当第三者了。”
不,江枝不允许。
她要他眼里只映出她的倒影,要他的心跳只为她失控。
要需要温暖的深夜,只有她的电话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可是他妈的,为什麽整个世界都想要分享她哥哥。
江枝回到寝室时,三个室友的目光同时聚拢。
正在研究新妆容的祁宁放下眉笔:“枝枝,你怎麽啦?脸色好差。”
江枝的视线穿过玻璃窗,落在远处模糊的树影上,声音哽咽:“我感觉……全世界都在和我抢。”
施蓝直接翻身下床,拉住她的手:“抢什麽啊?”
江枝垂下头,痛苦地闭上眼睛:“抢我喜欢的人。”
杜杜倒抽一口凉气,用一个曲折婉转的“咦”表示她的震惊:“什麽?谁这麽不长眼,还敢跟你这种级别的仙女抢?”
江枝说不出话,扯出一个苦笑。
因为最不长眼的人,是她自己。
是她看不见自己的心,亲手把温言蹊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