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混蛋!”杏花气得眼圈红,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要往外冲,被李明远拉住了。“别冲动。”他蹲下来,指着红漆字说,“他们就是想让咱们乱了阵脚,觉得害怕。”他转身对学生们说:“把玻璃扫干净,红漆用酒精擦了,上课!”
学生们七手八脚收拾残局,有人找来酒精擦黑板,有人去仓库搬新玻璃。小石头爬到窗户上撞玻璃,嘴里还哼着学堂教的歌:“钢是铁炼的,人是火炼的……”下面的学生跟着唱,歌声越来越响,把周围看热闹的老乡都吸引来了。
“李队长,这也太欺负人了!”老乡们看着碎玻璃,都替学堂抱不平。李明远笑着说:“没事,玻璃碎了咱再装,只要人在,学堂就在。”他让学生们把红漆擦掉的黑板重新写上公式,继续上数学课,自己则带着战士们在学堂周围布了陷阱——在墙根埋了些空罐头,拉上细线,一有人翻墙就会响。
果然,第二天夜里,陷阱响了。抓来的是两个半大的孩子,穿着鬼子的破军装,吓得直哭。“是皇军让我们来的,说砸了学堂有糖吃。”李明远看着他们冻得紫的脸,让人给他们端了碗热粥:“你们爹妈知道你们干这个吗?”
孩子摇摇头,粥喝得太急,烫得直吐舌头。“想上学吗?”李明远问,“学堂里有暖和的屋子,有书读,还有饱饭吃。”两个孩子愣住了,其中一个小声说:“真的?我们也能上学?”
“当然。”李明远让杏花带他们去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第二天,这两个孩子就坐在了课堂里,虽然还有点拘谨,但握着铅笔的手却很用力。学生们没人欺负他们,铁蛋还把自己的笔记本借给他们抄。
鬼子的阴谋没得逞,又换了招——在学堂的水井里投了脏东西。幸亏打水的学生现水里漂着油花,及时报了信。李明远让人把井水抽干,在井底现了个破油桶,里面装着烂泥。“他们是想让咱们喝不上干净水,逼学堂关门。”赵刚咬牙切齿。
可老乡们不答应了。张家村的王大爷扛来自家的井绳,李家村的媳妇们挑来干净的泉水,连邻县的合作社都送来了几大桶过滤好的饮用水。“学堂是咱娃的指望,谁想毁了它,先过咱这关!”王大爷把井绳往井架上一绑,带头打水清洗井壁。
学生们也没闲着,跟着王教授学做“简易过滤器”——用沙子、木炭、纱布叠在一起,把浑浊的水过滤得干干净净。杏花还带着女生们在学堂周围种了圈荆棘,又在荆棘丛里插了些假人(用稻草扎的,穿着鬼子的衣服),远远看去,就像有哨兵在巡逻。
“你看,”李明远对学生们说,“鬼子越折腾,咱越要把学堂办得更好。他们怕的不是玻璃,是你们手里的笔;不是水井,是你们脑子里的知识。”那天下午,学堂的烟囱比平时更旺,学生们的读书声也更响亮,连路过的轨道车司机都探出身子,笑着对他们挥手。
四、联防区的“全民反击”
鬼子的破坏越来越频繁,铜矿的传送带被割破,纺织厂的纱锭被砸坏,连合作社的粮仓都被人挖了个洞。赵刚召开联防区会议,各村的代表坐了满满一屋,有人拍着桌子说:“不能再被动挨打了,咱得还手!”
李明远早就准备好了方案,他摊开地图,指着上面的红点说:“这些是鬼子的据点,离咱最近的是黑风口炮楼,里面有个小队的鬼子,经常派特务过来。咱先端了它,断了特务的根!”
“怎么端?那炮楼是钢筋混凝土的,硬攻肯定吃亏。”有老乡担心。李明远笑了,指着军工厂的方向:“咱有新家伙——铁蛋他们刚造的‘飞雷炮’,用汽油桶做炮筒,填上炸药包,能扔两百多米,专炸炮楼的底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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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立刻站起来,拍着胸脯说:“保证准头!咱试了十几次,误差不过五米!”赵刚补充道:“咱还有民兵配合,半夜摸过去,先解决哨兵,再用飞雷炮轰,天亮前保证拿下!”
行动定在三天后的夜里。民兵们带着镰刀,悄悄割开炮楼周围的铁丝网;军工厂的战士推着飞雷炮,躲在树林里待命;学堂的学生们则负责放哨,用手电筒打暗号——三短两长是“安全”,三长两短是“有情况”。
那天夜里,月黑风高。当飞雷炮“轰隆”一声炸响,黑风口炮楼的底座应声垮了半边,鬼子还没反应过来,民兵们就冲了上去,手榴弹扔得像下雨。不到一个小时,炮楼就被端了,从里面搜出了特务名单,还有他们藏的炸药和破坏工具。
“痛快!”王大爷看着倒塌的炮楼,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可李明远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让人把从炮楼里搜出的特务照片贴在各村的布告栏上,让老乡们认人;又组织了“护厂队”“护矿队”,每个工厂、矿山都有民兵和工人一起巡逻,手里的家伙也从锄头换成了军工厂造的长矛和土枪。
鬼子消停了半个月,又想搞偷袭——这次学聪明了,派了支小队伪装成赶集的老乡,想混进县城。可他们一进联防区,就被认出来了——这些“老乡”穿的布鞋鞋底是新的,却沾着只有黑风口炮楼周围才有的红土,而且谁赶集会带着绑腿?
“抓!”赵刚一声令下,潜伏在集市上的战士和老乡们一起动手,有的用扁担打,有的用菜篮子扣,没费一枪一弹就把小队鬼子捆了起来。那个带队的小队长还不服气,瞪着眼睛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
“因为你没咱联防区的‘烟火气’。”李明远蹲在他面前,指着旁边卖豆腐脑的摊子,“你看那大爷,吆喝声里带着咱这的土话;你看那媳妇,挑着担子走路的姿势,都是咱这的规矩。你们学得了样子,学不了根。”
深秋的风里,县城的烟囱照常冒烟,铁轨上的轨道车准时往返,学堂的读书声穿透晨雾。李明远站在高地上,望着这片忙碌的土地,心里清楚——鬼子的明枪暗箭挡不住根据地的生长,就像铁轨下的基石,越是被碾压,越能扎得更深。他转身往军工厂走,铁蛋正举着新造的步枪跑来,兴奋地喊:“李队长,咱的新枪试射成功了,射程比以前远了一百米!”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军工厂的屋顶上,泛着金属的光泽。远处,联防区的各村升起炊烟,像无数根纽带,把这片土地上的人和事紧紧连在一起,任谁也拆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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