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朱雀门的朱红城楼上。
一道孤绝的身影踏碎了寂静。
夏以晨穿着明黄色龙袍,一手拎着柄染了禁军血的长剑。
一步一个脚印地从城门洞里走出来。
他的身后是空无一人的皇城。
身前是绵延不绝的玄色军阵,千军万马如磐石般矗立。
夏以沫勒住“踏雪”的缰绳,黄金甲胄在暮色中异常耀眼。
她抬手轻挥,身后的军队便齐齐止步。
连战马喷鼻的声音都低了下去,整支军队安安静静。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上。
记忆里的四哥,总是穿着玉白色锦衣。
手持书卷,温润得像春日的细雨。
可如今,那温润的眉眼被疯癫与苍凉取代。
只剩一身龙袍还固执地彰显着他曾有的身份。
“明昭!”
夏以晨在距军阵百米处站定,仰头望着高头大马上的妹妹。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嘶哑却响亮。
“来吧!取回你要的一切!
这江山,本就该是你的!”
他抬手将长剑横在胸前,龙袍的下摆被风扬起。
夏以沫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沓。
她抬手解开黄金甲胄的束带。
将沉重的甲胄往身旁的亲兵怀里一丢。
随即,她抽出腰间父皇御赐的长剑。
“来吧,你我二人打一场,谁输,谁是叛军。”
握着剑柄,一步步走向夏以晨,声音平静无波。
“哈哈哈哈!”
夏以晨爆出一阵苍凉的大笑。
“不愧是父皇一手带大的公主!
好个光明磊落,好个心胸宽厚!
比我这装了二十多年伪善的懦夫,强上千倍万倍!”
“明昭!不可!”
夏以烈猛地往前踏出一步,伸手就要去拉夏以沫的衣袖。
在他眼里,夏以晨这人生性阴狠,此刻指不定藏着什么阴招。
祁煜伸手拦住了他,轻轻摇头,声音低沉而笃定:
“相信她。”
他的目光落在夏以沫的背影上,那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
她早已不是当年需要他们庇护的小丫头。
她有足够的能力了结这场恩怨。
夏以烈看着祁煜眼中的信任,又望向场中对峙的两人。
终究是按捺住了冲动。
目光死死锁在夏以晨身上,随时准备冲上去。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