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皇宫是你的根基,怎么能不像家。”
她抬手,粗糙的掌心擦去夏以沫的眼泪。
“好,祖母跟你回去。
只是回去前,你替祖母去三清殿上柱香。”
她转头看向屋角,声音放柔。
“黎深啊,你陪着陛下去一趟,也好给她讲讲上香的规矩。”
夏以沫这才注意到,屋角的紫檀木椅上还坐着一个人。
黎深白衣胜雪,身姿风雅似鹤。
见她看来,便缓缓起身行礼,动作端庄持重。
眉眼间依旧是那副霜雪千年的模样。
只是目光在触及她泛红的眼眶时,微微顿了顿。
“以昼就留下吧。”
太皇太后拍了拍夏以昼的手。
“陪哀家这个老婆子说说话,讲讲你在北魏的见闻。”
夏以昼垂眸应下,抬眼时正对上夏以沫的目光。
他便对她温柔一笑,声音轻缓: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屋门关上,将黎深与夏以沫的身影隔在外面。
太皇太后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
“坐吧。”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全然没了方才的慈和。
夏以昼依言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脊背挺直。
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场谈话。
“以昼办事还是利索。”
太皇太后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回了大夏就守在她身边,想必,已经跟她坦白心意了吧?”
她看着夏以昼,浑浊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锐利。
“哀家活了七十岁,见过的人心比你走的路还多。
打从她两岁那年,非要缠着你。
哀家就知道,这丫头这辈子,对你的依赖早就过了头。”
夏以昼沉默了片刻,才抬眸看向她,声音低沉:
“你早就知道,我非大夏皇室血脉?”
“不然呢?”
太皇太后嗤笑一声。
“当年丽妃怀你的时候,月份就对不上。”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意。
“皇室血脉岂可混淆?
哀家当年就想落了丽妃的胎,可先帝拦着。
说‘不过一个孩子,养在身边也无妨’。
哀家便默认了,本想让你做个闲散宗室,安稳过一生。
奈何沫儿认定了你,非要你做她的亲哥哥。
哀家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