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山月感受了下,摇摇头:“没饱。”
不过衣裳确实难受,前面都被烤干了,后面还湿黏在背上,触感怪异。
漆白桐不说,她自己都忽略了这感受。
“那先换件衣裳,再接着吃?正好汤放放凉能喝。”
漆白桐又迅速从包裹里拿出衣裳来,款式简单,想来穿起来也很简单。
辜山月同意:“好吧。”
她放下筷子,起身直接把半干的衣裳脱掉,没有半点预兆。
漆白桐瞳孔一震,无声轻吸了口气,猛地转开脸,脖子都“咔”地一声。
“你……”
“什么?”
辜山月语气自然,从他手里接过衣裳往身上套,料子柔软舒适,穿上感觉很自在。
“你挑的衣裳不错。”辜山月夸道。
漆白桐背对着她,耳朵发红,低低“嗯”了一声。
窸窸窣窣声音响起,辜山月又道:“这小衣很好,没有绣花,就算拿来擦剑也很方便。”
漆白桐沉默,耳朵更红了。
好一会,他才道:“我会给你备好擦剑布的,不必再用……衣物来擦。”
辜山月穿得马马虎虎,闻言道:“也是,有你在。”
很久以前,师姐还在的时候,师姐也会随身带好两人的擦剑布,每次打完架,两人就蹲在树上,一人一条树杈,在风中慢悠悠地擦剑。
后来她带着李玉衡到处走,自己都顾不上,还要照顾一个孩子,活得越发随意。
就连擦剑,也不过是浑身上下裁一块最干净柔软的布下来。
直到李玉衡回宫,她一个人行走江湖,十年间的习惯不好改,她还是常常忘记照顾自己。
突然冒出来的漆白桐,总是让她想起从前。
漆白桐听见没了动静,转回身来,面色冷静,耳根子通红。
辜山月看他一眼:“你怎么还脸红了?”
两人都那么亲密了,换个衣裳脸红什么。
漆白桐把地上她随意丢开的衣裳捡到一处放好,不言不语,颇有点避着辜山月的意思。
辜山月觉得稀奇,怎么搞得她像个调戏人的浪荡子,他倒像个可怜老实的。
“方才是谁嘬得起劲,踢都踢不开,你这会反而害羞了,说都说不得?”
话还未落,漆白桐手一抖,撞倒了一碗汤。
他眼睫颤动,慌乱地不成样子,整个脸烫如火烧,连看都不敢多看辜山月一眼。
这人可真有意思。
辜山月不理解,难怪别人说,男人床上床下不一样,这确实大变样。
在床上什么都敢干,在床下简直像个纯情少男。
辜山月噗嗤一声,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漆白桐在她的笑声里,更慌乱了,本来还在给她另盛一碗汤,手一抖,汤全撒自己身上了。
他茫然看着自己的手,辜山月毫不遮掩,看着他哈哈大笑。
漆白桐眼睫掀起,望见她畅快的大笑,又想到这笑是因为他,心头千般万般的念头散开,只剩下一股清润山溪般的甜意蔓延开来,他嘴角也牵起来。
她这样开心,即便他像个小丑,也没关系。
笑完,辜山月接着端起饭碗,看了眼莫名拘谨的漆白桐,打量着他问:“你怎么不换衣裳?”
漆白桐还穿着水里出来时的亵衣,外面紧紧拢着层外衣,看着就难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到现在还不吭声。
“我没关系。”
辜山月啧声:“又不听话了?”
“……听话的。”
漆白桐本来想找个隐蔽处换衣裳,可辜山月手指在食盒边缘敲了下。
“去哪?就在这换。”
漆白桐抿唇无言:“……”
辜山月吃着饭喝着汤,眼前漆白桐宽衣解带,露出年轻而蓬勃的身体,只可惜这身体上横七竖八许多道新旧伤疤,叫人忍不住侧目。
漆白桐动作很快,迅速除掉上半身衣物,换上长衫后,再换好裤子,起码没在辜山月面前光屁股。
辜山月也很好说话,即便这样也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