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兵一百五十三人……”
“黃金白銀者十六……”
“那六個，鉑金……”
“四個，鑽石……”
“中間那個大胖子，半步凡……”
“方位……”
“不確定是否有凡存在——是否需要彙報總部，尋求支援？”
“……”
不斷有訊息，從兩位斥候口中傳回。
兩位斥候，一名是身懷地字號奇蠱“知了猴”的墨者，叫做張保平。
另外一個，則是那個叫做阿鹿的納西族小夥兒……
龍豔紅身處於隊伍最後，很是疑惑地打量著——她根本不知道兩人，是如何判定敵人的等級。
在她的理解範疇中，所謂的“六分法”，應該是需要真正交手之後，方才明白啊？
怎麼只是單純的望望氣，就能判斷了呢？
怎麼弄的？
她這邊滿心疑惑，而小隊的領頭之人，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時間來不及了——這幫人，準備屠村……”
聽到這話，旁邊的燈草和尚不由得一陣驚訝：“不會吧？”
阿壩耳朵不斷微動，似乎在聽著遠方的聲音。
聽到質疑，他也是沉著臉說：“那個講話的，是福緣寺的住持喇嘛‘布克甲木措’，他身邊那兩個人不認識，但看服飾，應該是大寶法王派來的弟子——他們在說赤木村的百姓，擅自更改信仰，不再供奉我佛，投靠墨家，成了叛徒……”
“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得死於烈焰焚燒……”
說話間，周圍的紅衣僧兵，已經開始將各種柴火堆積，然後扔出柵欄之內。
並且還有人將收集來的油料，倒在了柵欄邊。
事實如此，燈草和尚不再質疑，而是鐵青著臉說道：“這幫人，真的敢……”
他雖然出身於歡喜佛道場，但出世之後，多在中原遊歷。
對於此間之事，所知不多。
反倒是本地出身的阿壩，對此習以為常：“這種事情很正常——在吐蕃地域，百姓皆是農奴，不過是行走的畜生，甚至不比牛羊貴重……”
燈草卻是一下子哭了。
這個在中原地區多有惡名，傳言中不知道玷汙了多少婦女貞潔的淫賊，雙手合十。
一臉肅穆。
他呢喃說道：“【魔王波旬言：到你末法時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孫混入你的僧寶內，穿你的袈裟，破壞你的佛法——他們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以達到我今天武力不能達到的目的……】”
念著念著，燈草痛哭流涕，淚流不止。
大道滅，末法出。
亂了、亂了……
……
“懺悔吧！”
喇嘛，在吐蕃教中的含義，意為“上師”的意思。
但喇嘛體系裡，劃作七檔，分別是活佛、肯布、給史、拉擦、格古、翁增和哈爾巴——而福緣寺不過是小寺，布克甲木措也只是“拉擦”一檔，受上級大寶法王管轄……
拋開那些複雜的關係，說白了，別看布克甲木措在中甸一帶，如同土皇帝一般。
但實際上，在等級森嚴的體系之中，他不過是大寶法王養的一條狗。
一旦大寶法王不滿意，他立刻就會被放逐，甚至被肉體毀滅。
正因如此，此刻的他方才會如此激進。
小心打量著身邊的兩位法王隨從，他對著木柵欄裡的赤木村民，大聲喊道：“你們但凡還是佛門的信徒，就坐下來，唸誦經文，洗滌你們汙濁的靈魂，祈願入了輪迴，來世還能皈依我佛，得享自然……”
如果是往日，他的話語，能夠讓一眾愚民都為之跪拜，獻上一切。
乃至性命。
但這時卻有幾個年輕人站了出來，大聲喊道：“上師，你這是要燒了我們嗎？我們不服……”
“是啊，是啊，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
“不聽你的，就要死？”
“兄弟姐妹們，還記得墨家老師說過什麼嗎？寧願反抗至死，也不願如牛羊一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