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看著那孩子。
疼成那樣，竟也不哭。
後來他黯然地想，她不肯說話，是不是連哭也不會了！
他伸出手掌，輕輕摸她的頭。
燻就巴巴地注視著他。
柳秘書把潑婦留給太太對付，自己跑進來，就見著這兩兩相望的場景。
他疼小燻。
他知道這孩子雖然是他們收養的，但她心裡一直想著謙。
柳秘書摘下眼鏡，悄悄抹了眼睛。
有些人啊，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等緩過來，他輕拍小燻，輕咳一聲：“這見著你叔叔了，怎麼不高興？”
小燻不說話。
她用手語，比劃了手勢。
虧得柳秘書夫妻，當真疼她，願意學啞語。
他看著謙說：“她說挺高興……是……挺高興的。”
謙喉頭微微哽咽。
他很輕地點頭，最後竟然有些狼狽，跟醫生討論小孩子的傷情。
醫生看過了片子。
他說：“情況是有些複雜，不過不難辦！”
他請謙進一步說話，謙看看小燻，那小孩子巴眨巴眨地望他。
謙又摸摸她的頭。
他跟醫生去了外科辦公室，那醫生知道謙跟霍家關係，裡裡外外十分周到，給謙倒的茶都是白開水。
謙目光深深。
那醫生坐下，斟酌一番後淡笑：“腿傷不難治！心理上的傷就難了！……我聽說這孩子不說話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怎麼沒有及時治療？”
謙面色寡淡。
他的思緒陷入到從前，那些往事並不愉快。
軍的死，藍梓眉的固執。
還有明珠的痛。
他低聲說：“這孩子身世曲折，經歷太多，也是我沒有盡到責任。”
這位跟霍家關係，醫生清楚。
老婆都丟了。
他走到辦公桌那兒寫治療方案，想了想又輕聲說：“她現在是最佳治療時間，等到再大些就是想聲也得重新練習了，那會是一個漫長痛苦的過程。”
謙點頭：“我會跟她談的。”
醫生給了謙一張名片：“這位是我導師的摯友，這方面的權威，人常年在國外，有需要的話打電話，就報我的名字。”
謙收下道謝。
他離開辦公室，並沒有立即進病房。
過道里已經清淨了。
他走到過道盡頭，那兒有一扇窗戶，夏天的熱風從那裡灌進來，打在臉上熱辣辣的很不舒服，但是謙需要這份清醒。
下午，小燻要做個小手術。
謙打了電話給明珠，讓她不要等他。
他感到抱歉，聲音壓得低低的：“明珠，說好一起過個週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