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嚐這幾道菜味道如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在這一桌豐盛晚餐的份上，爸，你儘管問。”說著把雞腿夾給到老爸周大帥碗裡，“這是孝敬您老人家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廢寢忘食把我給出賣了的獎勵。”
“要是不滿意，我們換個？”
“生根芽了，換不了了。”說著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看著滿臉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女兒，周大帥心裡樂開了花：“正事說完，有個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爸，你說。”
“虛擬世界怎麼看？”
“曾經我是挺看好虛擬世界，畢竟是當下的社會大熱點。不過林森他聊到虛擬世界正在吞噬人的靈魂時，給我帶來的震撼挺大的，我們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虛擬世界的創造者奴役著。因此，虛擬世界對社會價值是好是壞很難判斷，比如一個虛擬賬號，你怎麼判斷它的價值？”
“根據他的粉絲量，以及所布內容的點贊數、評論數、收藏數、轉數等資料來判斷。”
“那怎麼判斷這些資料的真假？”
“你這一說，仔細想想，好像真沒特別好的辦法。”
“這個資料的真假不僅是靜態的結果，也是動態的過程。比如，我們在a平臺互相關注了，之後你不再玩a平臺了，那麼你這1個粉絲數對我而言，算真實資料還是不算呢？再比如，我在a平臺註冊了兩個賬號同時關注了你，那麼你增加的真實粉絲數算1還是2呢？這些在現實世界很好判斷，在虛擬世界卻很難判斷。如果我們再加入機器人賬號的情況，這判斷起來就更說不清了。”
周大帥皺了一下眉頭，疑惑道：“就沒人去解決這個問題？”
“不管是個人賬號的價值，還是這些企業的價值，它們都是基於資料來進行商業估值，一旦資料縮水，也就意味著貶值甚至崩塌。於是，都趨之若鶩地往裡注水，誰會背道而馳地去偽存真？在這股歪風邪氣下，劣幣驅逐良幣，大家便成了資料的奴隸。”
周大帥聽後臉色變得更加深沉：“所以虛擬世界便走向虛假世界。”
“我也有這感覺，現在回過頭來再讀那些關於網路品宣這塊的各種書籍、各種學術理論，會覺得很不成熟，像個烏托邦，特別不現實，都在迴避一個核心問題，在這個人為創造的世界裡的公平性與真實性，起碼現實世界還遵循著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自然規律。就比如“流量”這個詞，在現實裡，人流量起碼是我看得見的人，在網路裡，流量就像一陣煙，虛無縹緲。以前，我把焦點放在如何讓使用者病毒式傳播上，比如製作好的內容，結合創意、熱點，匹配引爆點的人……但我從來沒有去思考更深層的問題，這個人為創造的世界公平嗎？真實嗎？如果我處在一個不公平、不真實的世界，卻用公平、真實的方式去競爭。用雞蛋去碰石頭，這不是很愚蠢嗎？”
周大帥滿意地點點頭道：“看來跟林森學到了不少東西，以前你可不會覺得自己蠢。”
“我哪敢覺得自己蠢呀，這不是打老爸您的臉嗎？”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所以你是會妥協？”
周芷琪平靜了下來，眼神中透露著堅毅：“如果一直找不到其他出路或許會迷茫，現在不會了，我想跟著林森他們，看看思窩是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的。”
“芷琪呀，你不是說要來我這報到嗎？”
“爸，我正在執行你委派的摸著石頭過河的艱鉅任務。再說了，免費給你提供答疑解惑的服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怎麼算都是爸您賺了。”
“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周大帥深深地嘆著氣，擺出欲哭無淚的樣子。
“爸，這個也太好吃了，你嚐嚐。”說著露出歡喜的笑容哄著老爸周大帥：“你這做菜的手藝絕了，改天我帶老林回來嚐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