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百年這麼一說，古千莫深吸一口氣，一股略帶腥臭的氣息充斥入胸腔，說道：“原來是這個味道，難怪你會如此察覺，妖獸的氣味與這氣味迥然不同，這是屍體的味道，這裡有這麼多清道夫，說明這裡定然有不少屍體。”
“不錯，是屍體，而且還是人的，不少人的！”
張百年臉色難看了很多，身上的殺氣隱隱散出來，竟然壓都壓不住。
可惜殺氣是一種東西，能力又是一種東西，他現在就連下去屠殺清道夫二十四號的能力都沒有。
“你最好把殺氣收斂一下，否則破壞了陣法被下面的清道夫現就不妙了。”
古千莫瞥了張百年一眼便再次關注起下面的清道夫，它們彼此廝殺的較慢，總要等把一方吞噬乾淨才罷休，連一點皮毛都不剩。甚至在攻擊下一個目標的路上，還會把路過遇到死掉的清道夫屍體吞食一空，看其小巧的身體，卻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如此大胃口。
也許是古千莫的話起了作用，也許是張百年自己想通了什麼，他身上的殺氣收斂了起來，這讓古千莫感覺舒服了一些。
他不是怕殺氣，是最近的心態比較平和，生怕被激起當初在道盟外剛覺醒時的那股子殺意，雖然心態依舊如此，只是穩定了不少。
兩人就這麼在樹上等了一個多時辰，下面的清道夫數量總算減少到了不足十分之一，這時候張百年感覺自己的修為又回來了。
“我好了，你在這裡等著，我下去一趟處理殘局。”
張百年又回到了那種命令的語氣，不給古千莫勸阻的機會直接從樹上跳下，古千莫趕緊收了陣法。
不知道是在宣洩自己的殺意，還是在宣洩自己剛才的不甘，又或者這兩者是一件事。張百年也沒動用什麼招式，只是簡單地握起拳頭，一拳打爆一隻妖獸，只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地上爆滿了妖獸的碎屍。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清道夫二十四號的血腥味極其淡，並沒有臭味，甚至讓人想不到這傢伙是吃腐屍長大的。
至於濃厚的屍臭味，來自前面，張百年停在的地方。
古千莫從樹上跳下，腳踩靈玄紙落在張百年身旁，其實他早已靠靈玄現這裡，只是一直沒說出來罷了，看張百年粗中有細，他還是決定藏上幾手。
兩人眼前是一堆屍骨，是貨真價實的一堆，屍骨堆積成一個小山，剛才的那些清道夫只是趴在上面啃食。
“學院把這東西命名為清道夫是有道理的，這些妖獸隱匿性很好，也許不只有一項天賦神通，這又誰知道呢？但是至少它們進食的時候，這些屍臭味完全沒有擴散出去，以至於根本不會被其他人現。”
古千莫看著這慘烈的一幕，看上去已經死過一段時間，他甚至不敢想，這是死了多少人，簡直是屍山。
張百年握緊的拳頭咔吧直響，儘管殺了全部清道夫，但是他依舊壓制不下自己體內的殺意。
“軍人是該在戰場上拼殺個你死我活，這是我們軍人的宿命，但是百姓不該，不該被這麼白白屠殺，我恨！”
聽到張百年的話，古千莫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聽著，默默地看著，從這些屍體的殘破衣物上可以分辨出，死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這讓他想起後宮中三皇子的遭遇，這裡只是接近三皇子的封地，但是還沒到，就是不知道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若是，那豈不是有人拿活人生魂練法，這又讓他想起貴妃那個鎮子上的事，看上去確實有些相似，只是搬運這些屍體到這裡又是什麼目的？
古千莫心中生出一個念頭，“難道是為了不被人現？確實靠著這些清道夫，再過幾天就可以徹底抹除掉這裡的痕跡，讓這些屍骨人間蒸，但是這些清道夫又是哪裡來的？按照學院的記載，這東西只會在妖族領地才對。”
又過了一會兒，張百年輕輕鬆開攥緊的拳頭，“我是軍人，也有特殊身份，更有一顆凡心，故此修為難以再次晉階，所以，這仇一定要報！我不認得他們，但是還要給他們好生埋葬，來搭把手，把他們埋了。”
古千莫這才搖搖頭，說道：“我是術士，是術士才知道，一下死了這麼多的人，不能埋，必須火葬，否則會出瘟疫遺禍世人。雖然死不是他們的錯，但是我們還要給活著的人一個交代，不是嗎？”
“好，你是術士，就聽你的！這裡生火，就算不把整個林子燒了，如此大的火會被人，或者幹這事的人現，豈不是打草驚蛇？”
“沒事，我是術士，我有我的辦法！”
古千莫雙手合十，再開啟時，手中多了一疊紙符，紙符是靈玄紙做的，這些只有巴掌大小，小了威力就小，就要靠數量彌補。
他拿起紙符向著屍山一丟，紙符漫天飛出，把屍骨團團圍住，製造出一個立體空間。
“火起！”
古千莫佈置了一個五行防禦陣，火靈力不停向陣內聚攏，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冒出點點火星，隨後點燃整個屍山。
靠著防禦陣壁，火焰與黑煙都被阻隔在陣內，沒有散出去一絲一毫。
以古千莫現在的修為，再加上玉符加持，這五行防禦陣中的火不是凡人肉身可以抵抗的，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屍體都被焚燒的只剩下灰燼。
“開！”
張百年看著防禦陣中火勢熄滅，腳下一跺，防禦陣內的地面竟然坍塌，整個地面帶著這些灰燼坍塌入地下。
“唉——就這樣吧，合！”
武者只能破壞，或者要靠手才能把這地面填上，古千莫乾脆就幫他一把，本就是火生土，五行一轉，自動讓剛才坍塌的地方合攏成一整塊，如此一來，此地就像剛被整平過一番。
“收！”
古千莫用手一招，由火行轉換成的土行防禦陣漸漸合攏，隨著合攏，其中的黑煙也在不停被壓縮著，最後化作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飛回來落在中。
他看著手中這枚大珠子，轉頭遞給了張百年，說道：“你既然要報仇，這東西給你吧，這些黑煙有劇毒，就連普通妖族和巫族強壯的肉身也抵不過，不要濫用，這也許就是承載了死者的不甘。”
張百年接過，如此的球形觸感有些像玻璃，只是上面炙熱的餘溫還沒下去，不過難不倒他這個武者。
“多謝！”
張百年說著，把這珠子小心地放入自己儲物袋中。
古千莫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麼謝不謝的，我修為不深，那珠子也封印不了幾十年。”
張百年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意，沉聲道：“復仇何須待後輩？現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