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磯上玲瓏塔。
第七層。
今日天氣晴好。此地屬於城之郊外之上,路上行人稀少,樹梢搖拽,微風颼然,果然寂靜已極。
既然是天機明鏡先生專用的書房,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一塵不染,兩壁有芙蓉格雕的花窗,內掩水晶簾分隔,靠窗的陽光之下,擺放著一張檀木方案,案上爐中升起一縷香菸,嫋嫋而散。
今天,送來的菜很精緻,酒也很好,因為大家都知道,天機明鏡先生一向是一個很懂得生活情趣的人。
春風從江面飄到這裡,變得格外的溫柔。它,此時竟然拂不起一個女子蒙面的紗巾。
天機明鏡先生不開口,那女子也就默默的在旁邊陪著,天機明鏡先生的酒杯空了,她就倒酒。
桌上的菜沒有動,酒卻消耗得很快。
天機明鏡先生終於抬起頭,他雙目炯炯有神,顧盼之間,宛如利剪,他忽然道,“你,就是新月教聖女?”
女子淺淺一福,語音清脆,說的是一口純粹的南京官話,道,“小女子秦宛兒拜見天機明鏡先生。”
天機明鏡先生正色道,“新月教教規森嚴,據我所知,貴族的少女在未婚之前,是不能揭下面紗,以真面目示人的。”
秦宛兒不讓他再說下去,柔聲道,“人,始終是要變通的。”
她笑了笑,雖然紗巾將她嬌好的五官遮掩得嚴嚴實實,光是外露的那一雙清澈的雙眸,就己經笑得風情萬種。
天機明鏡先生臉色一肅,道,“葉兒漢國是不是生了天大的變故?”
秦宛兒道,“我可以將所有的變故講成一個故事,但,那會浪費您大量寶貴的時間。”
天機明鏡先生只有搖頭苦笑,道,“老教主秦慕勒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麻煩你還是不要說出來了。”
秦宛兒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敢冒這種險的。”
天機明鏡先生悠然道,“冒什麼險?“
秦宛兒道,“如果我長得醜,您將來可能有名聲敗壞的危險。”
天機明鏡先生眉頭一皺,道,“這段時間,天下美女聚集金陵,只為了爭奪“花魁爭豔”的豔名,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把新月聖女都驚動了。”
秦宛兒又笑了,笑道,“先生忘記了,若生在平常人家,秦宛兒也只是少女一個。”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他們一輩子都在卯著勁,凡事一定要爭出個高低上下出來,男人可以比拼財富,武功,權勢等等,至於那些青春少女,就只能比拼各自的美貌了。
天機明鏡先生搖搖頭,又開始在喝悶酒。
秦宛兒看著他喝了幾杯,忽然問道,“您是不是在想,秦宛兒為什麼一定要找您做推薦人?”
天機明鏡先生立刻搖頭,道,“我只是在想,做了這個推薦人,我要承擔多大的風險?”
秦宛兒輕輕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