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東暉滾滾暗流急(六)(1 / 2)

小說:表同作用 作者:平老爺

日出之後沒有等上太久,淅淅瀝瀝的小雨便下了下來。

站在山口洋寨牆上最高的一處望樓上,田中覺得面前的場面著實有些滑稽。

當面的‘戰場’上,土邦計程車兵們毫無章法的進攻已經是第三波了,但攻勢實在談不上多麼出『色』。即便現在自己就在現場,甚至知道一旦寨牆被破,城中的男女會面臨如何的後果,也絲毫沒有引起田中心頭的一絲不安,‘實在是太過玩鬧了’。這是看過土兵的進攻後最為直觀的感受,就如後世新聞中播放的示威人群一樣,沒有絲毫的章法可言,完全憑藉著個人武勇或三五人的團體維持著前進,既無戰術的穿『插』,更無半點協作的影子。當然,寨牆之內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有所依託,士氣更高些罷了。

對面的土兵開始總是一擁而上,在遭到寨牆上的迎頭痛擊後也會選擇以弓弩吹箭甚至投石加以反擊,但看起來攻城顯然不是其所長,即便在田中看來這個連城壕都沒有的寨牆的成『色』並不算好,但寨牆外面的木籤和鹿角依然成為隔絕在土兵面前的一道鴻溝。

『毛』謂現在尤其安心,只用了區區兩輪的試『射』,田長麾下的軍士便找到了克敵制勝的良方,當然這也得益於宋人的器械精良以及炎熱的天氣。

‘沒想到傳聞竟是真的’。

宋人的火器竟然真的可以不畏風雨,『毛』謂就站在田中身旁,是以看得明白,無論望樓之上的茅草多厚,總還是有雨水滴落在火器上,如果換作紅夷的火繩槍,早就得拿油紙給好生包裹起來以防打溼了引線,但宋人手中的火器即便沾上了些許雨水也無大礙,照樣能夠隨心所欲的『射』出子『藥』。

和昨日見到田長時他身邊軍士手中的火器不同,這一回那位大將一般沉穩的大漢手上拿的是一把比紅夷的火繩槍還要長上不少的大銃,大到槍身還得有個架子支撐,那槍身上面架著的倒像是一支千里鏡,當是用來觀瞄。而田長自然也拿著他的雙筒千里鏡一樣在看,只有憑藉偷眼觀看著戰場情形的『毛』謂稍稍看不真切,但也正是如此才好,不然展現在他面前的景象就過於詭異了。

粟星佐單膝跪在望樓的竹欄後,專注地看著寨牆之下的當面之敵,那裡有他的獵物。

‘現目標。’

‘六點鐘方向隊伍右側邊緣。’

‘披甲,裹白『色』纏頭,嘴上『插』著鐵釺的那個。’

‘距離二百米左右,風向忽視。’

田中話音落下三秒之後,一聲極為清脆的槍聲響起,標誌著這一輪的進攻多半又將結束。果然,隨著目標到底,大隊的人馬在稍微針紮了一番之後終於還是選擇了退卻。

攝氏三十多度的氣溫,真正參與進攻的土兵都不會在身上穿戴過多的遮蔽,現在還堅持披著皮甲的,不是有病,就是惜命,被爆頭的這一個不是一家的酋長,至少也會是個不小的土目。

後面的兩波敵軍都是剛剛起衝鋒之後便在槍聲中潰散了,隔著近兩百步的距離,『毛』謂看得勉強,但還是能夠看清領頭那人的天靈蓋直接就被掀翻了起來,紅的白的腦漿子濺了一地。

前方的訊息很快傳回了軍帳,就連剛剛飄揚起來的大旗此刻都耷拉了下來,看著就讓人喪氣。

各部的頭人酋長都在傳說山口洋的寨牆上面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厲害的火器,隔著兩百多步直接擊斃了三個帶頭的土目,沒了領頭的驅使,後面的土兵又6續莫名死了幾個後便都根本不敢再衝了。本來就是打著圍困的主意,今日若不是被阿拉木丁『逼』迫,也沒有哪家再願意硬攻,無非是被早上那一刀嚇住了,而最先被試了刀的赫巫部因為第一個攻城如今也沒有剩下多少人,相比起後面直接被用了斬戰術還沒能『逼』近到寨牆邊就潰退下來的土兵,算是損失慘重了。

阿拉木丁的大帳中,酋長們個個臉『色』鐵青,赫巫的人馬打了頭陣,原本想要檢漏的利庫、舍古蠟幾部都是阿拉木丁的親信,人也跟得最緊,派上去的勇士卻都因為領頭的被打成了篩子最後沒能討得半點便宜,搶回的無頭屍體擺在帳外倒讓後來的土兵個個膽寒。

山口洋低矮的竹木寨牆看起來就像憑空高大了幾分,裡面的漢人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什麼厲害的火器,除了聲音,甚至連子『藥』『射』後的硝煙都看不見,但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連著三四撥人馬都是領頭的被一擊擊殺,未免巧合得過了頭,而且死掉的幾個頭目最近的距著寨牆都有兩百多步,能夠在這個距離上擊中目標,阿拉木丁見識過的所有鳥槍火銃自問都辦不到,好些的大炮倒是可以『射』及,但也沒有這麼可怕的準頭。

有那麼一瞬,宋人的形象在阿拉木丁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立即便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通往山口洋的道路除了南面全都給斷了,宋人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進入城中?再說就算宋人有心要幫城中的漢民,直接從北邊打過來不久行了,而且如今的軍情不正是如此?

但越是透著想不通,就越是讓人難以心安。如今連著馬可在內,帳中的眾人心頭都是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帳中氣氛尷尬,只有拉杜羅出來道“不如讓我勒多的勇士試試漢軍的成『色』?”

…………

海邊的一小片平原上綠草青青,間或被灌木零星遮擋的地形讓新來的進攻者能夠被城上的守軍一覽無餘,而面板黝黑的勒多部礦工們在田中的望遠鏡中形象也益的鮮活起來。

“學聰明瞭……”

新來的這一撥土兵看起來倒像是精銳,不僅知道舉著藤牌緩緩而進,還能夠依靠障礙躲閃隨時可能到來的遠端打擊,雖然動作還有些粗苯,但好歹意識並沒有錯。而所謂聰明,則是因為這次上來的近三百人,卻分辨不出誰是領頭的,從動作來看竟然是各自為戰。

拿起對講機,田中向同在寨牆上的隊員們出了今天的第二道命令。

“各『射』擊點注意……自由『射』擊。”

此起彼伏的零星『射』擊聲終於有節奏的開始了收割,但敵人的數量實在有些多了,而且並沒有特別的統率形制,等到兩三輪的『射』擊放倒了十來人後,剩下的人馬並沒有如前幾次一般潰退,反而近到了寨牆鹿角的距離,終於和寨牆上的漢民壯丁開始了近距離的接戰。而障礙的阻擋加上寨牆的死角,讓原本輕鬆的獵殺也變得有了難度起來。

連續兩槍,李瀟揚在西側高牆上的點『射』都失了手,心頭不免有些慌『亂』起來。跟隨田中來此的元老之中,以他的軍事資歷最淺,剛才的戰鬥尚沒等到自己動手就在觀瞄鏡中看到了敵軍的潰敗,但越是如此順利,輪到自己時就越是緊張。

勒多部的土兵多是礦工出身,個個身姿矯健,其中多有善使吹箭的,山口洋的寨牆不算高,憑依著鹿角的遮擋,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射』傷了城上十數人,天氣炎熱,故而無論攻守兩方都沒有太多衣甲防護,只要受傷就不會太輕。如今寨牆上兩個喉嚨被調了毒的箭頭『射』穿的漢民,眼看就活不成了。

見自家兒郎已經攻到了寨牆前,拉杜羅喜形於『色』,阿拉木丁見機更讓親兵再次吹響了衝鋒的號角,他自己與各家酋長也都盡數步出了帳外,接過荷蘭人送上的千里鏡,遠遠地觀察著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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