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旌麾指向倚背嵬(二)(1 / 3)

小說:表同作用 作者:平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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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市,我已決定讓你來監造伊達丸,切記仔細辦差,才不算辱沒了平氏一門的榮譽……’

‘五郎,此番你出使南蠻,雖有幕府武士隨行,但時刻不可忘記是我伊達家臣,代表的也是我的意志,海貿之事務要促成,我在仙台靜候佳音……’

‘快看六佑衛門,阿卡普爾科就快到了,歡迎來到上主賜予的新西班牙……’

‘那是在聖路卡港坐鎮的梅迪納西多尼亞(medinasidonia)公爵家的船隊在向我們致敬,我敢打賭公爵一定做了最好的安排……’

‘菲利普?弗朗西斯科,這是你今後的名字,貴領主的請求本王已經同意,希望主的光輝可以照耀到6奧國……’

‘你敢相信麼菲利普?托馬斯剛才告訴我那些聖特羅佩(注sainttropez,法國港口)的土包子居然把你剛剛扔掉的鼻涕紙當作寶貝一樣撿去收藏了……’

‘孩子,請拿好這份檔案,元老院已經同意授予你羅馬榮譽市民的稱號,願上主能夠見證你在東方為聖教所做的一切……’

‘抱歉,敬愛的菲利普先生,很高興你能再次回到馬尼拉,但鑑於可恥的尼德蘭海盜給我們帶來的困擾,我們不得不臨時徵用聖?約翰?洗禮者號(注即聖?胡安?巴蒂斯塔號,此名為該船意譯,因船建成於洗禮者聖約翰的紀念日6月24日而得名,西班牙語胡安即為約翰的對音)用於抵抗襲擊,而且你恐怕知道,貴國幕府已經禁止了我國船隻前往,不過我向你保證只要局勢允許我們會盡快幫助你搭上回日本的船……’

支倉常長再次從夢中一臉疲憊地醒來,五年多來的種種經歷一幕幕在腦海中來回滾動,讓他的心情有些壓抑。

從月之浦出時自己意氣風,對於即將面對的未知世界充滿了好奇,等他回來時,豐國大明神的妻兒已與大阪城一起在四年前飛灰湮滅,而促成這一切的那位大御所也在一年之後安然仙逝。江戶城中的新主人對待天主及其僕人的態度比之前代更為嚴苛,聽說許多教友在這三年多的日子裡痛苦地死去。還有一些僥倖逃離了日本,有人去了澳門,更多的則來到了馬尼拉。

前幾天他又去了馬尼拉大教堂憑弔了胡斯托(注高山重友的教名)的聖靈,四年之前這位虔誠的切支丹放棄了武士的身份從日本逃來,在馬尼拉度過了人生最後的四十天後蒙主召喚而去。支倉聽說當時席爾瓦總督閣下曾經想要組織一支遠征軍幫助高山拯救日本的切支丹,然而因為這一變故最終未能付諸實施,一些傳聞中聲勢浩大的艦隊被隆重的葬禮取代。

但這件事情對於常長卻是個隱憂,他自問在信仰上不如高山那般單純,在漫長的美洲和歐洲旅途當中,他見到了形形『色』『色』的教徒、貴族和騎士,但始終沒有放下身為武士的尊嚴,這一點僅從其身上的穿戴和型便能看出端倪。

在海上漂泊的日子裡,他從聖?約翰?洗禮者號上看到的並不僅僅是遠洋的歐式帆船,在他的眼中,那是來自東山道的硬木製作的甲板和片濱通的曲木組成的船殼的完美結合,這艘船還有一個響亮的日本名字——伊達丸,那是近5ooo名領內工匠和民夫的結晶,也是他的一抹濃濃鄉愁。

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忘記身為一個6奧武士的自覺,這在過去似乎並無什麼不妥,但在得知了元和二年(注西元1616年)的禁教令之後,這種二者得兼的狀態便漸漸成為了一種心理上的負擔。

在橫穿美洲的旅途終結後,認識到西班牙的國力和開拓殖民地的方式,這樣的事情他決心毫無保留的記錄並帶回給6奧的統治者。

在馬德里奢華的宮殿中接受腓力三世的私人牧師洗禮時,他並未忘記為伊達家的十七代家督爭取最大的利益。

在穿梭於法國和義大利的那些市井歲月中,他也從未放棄武士在腰間佩刀的榮耀。

有時候他甚至會回想起更為久遠的往事,年輕時奉家主之命平定大崎、葛西的一揆,現在那裡的農民想必也有不少皈依了天主,若是再次對上他多半就會心生猶豫了。

文祿二年跟隨大軍去了朝鮮戰場,彼時他是伊達軍的鐵炮足輕組頭,會打仗,能駕船,懂外語,沒有因為風土病死在異國,這是他被家主看中的原因,一路行來,有時他真的無法確定到底是因為自己被天主選中還是為了讓伊達家更為強大才選擇了這條道路,但對教友的關心依然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最為憂慮的所在,其中還包括了他的兩個兒子和身邊的所有奉教衛士。

但眼下的一個願望卻益迫切起來,他想回日本,想再次見到自己的妻兒,那是持續了五年多的情緒積澱。但是現在,因為幕府的一道命令他在這最後的一段路程上已被耽擱了整整一年。

對於他這樣一位有著特殊身份的人士來說,在馬尼拉自少不了來自各方的關注,但總體而言都是無傷大雅的應酬與交際,其中還有很大程度來自他身邊的那些日本武士,經過這些年的跋涉,如今這些衛士還有百餘人的規模,比起出時候,至少一小半的使團成員選擇留在了歐洲和新西班牙,現在想想也許這些人的選擇更為正確,至少不會因為信仰而遭受殺身之禍。

說起來今日也不過是如平常一般失眠早起的一天罷了,至少從他微凸而憔悴的眼珠中看得出來這種情況早已是司空見慣,但眼下還得強打精神。

“你們真的是從日本來的?”當十五、六歲的少女出現在常長面前時,他臉上明顯閃過一絲訝異。

少女長著一張清麗可人的東方面孔,倒是他身邊的那位年輕人像是有些南蠻血統,神態看起來也更加靦腆一些。少女身後的僕人則似乎是個日本浪人,但也只有尚留著的月代頭和腰間的跨刀能夠看出此人身份。

“我想我需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思雅,家在平戶戶木引町,你也可以叫我伊麗莎白,家父是平戶的商人李旦,至於這位是澳門的何經濟。”李思雅的日語配著標準的銀鈴般笑聲,讓她的話顯得真實而不容置疑。

“澳門?”常長狐疑地看著那何姓青年。

青年連忙用現學現賣的日語回道“在下何怡,如今在耶穌會中做些事情。”

“不知兩位見我所謂何事?”

支倉常長頗覺意外,顯然耶穌會在呂宋島上的存在感並不算高,來自澳門的葡萄牙商人更是因為愛在馬尼拉城的絲綢市場中囤積居奇而少有什麼好名聲。

李思雅對常長的疑『惑』並不解釋,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就開門見山了,其實我父親一直想與貴國主建立貿易關係,但苦於無人引薦,正好去年我們便從幾位華商口中聽說了大使已經回返菲律賓,這才找了過來。”

“與仙台貿易?”常長面『露』沉『吟』之『色』,覺得這事有些古怪。

“父親對6奧的金礦一直很感興趣,當然,如果貴國願意,只要能將俵物和刀劍運到平戶,這些生意我們也照樣做得。”

常長微笑著聽李思雅說完,一邊打量著小姑娘一邊不鹹不淡地道,“就為了這麼點事情小姐居然專程來呂宋找我?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吉濱鄉的幹鮑和魚翅長崎便能買到,至於6奧的刀劍等運到平戶恐怕也未必有堺港出產的便宜了,又何必費如此一番周章?再說令尊既是平戶的華商,手中自然是有幕府頒的通商朱印狀,就算將船開到月之浦去又有何不可,小姐還是說實話吧,此番上門究竟為了何事。”

“既然閣下如此說了,我也就不隱瞞了。”李思雅看起來有些神『色』不定,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常,“光聽我的教名想必大使也能猜到,我與家父都是虔誠的信徒。如今幕府布了禁教令,貴國中的弟兄無日不受煎熬,這一年多來我們救出了不少切支丹,但東北一線卻有些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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