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呈站在103房門口的時候,甚至來不及思考,就推開了門。
他一路奔跑過來,電梯裡短暫的休息也沒能恢復體力,氣喘吁吁,臉頰都是紅的,推開門的手也是抖的。
他一眼看見站在窗邊的方汝清。
方汝清沒有穿醫院的病號服,身上似乎也沒有石膏繃帶,看上去就像沒受傷一樣,站在窗邊堪稱長身玉立。
許呈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
但隨即他想到寧窈說,方汝清疑似失憶,那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方汝清?”
方汝清從窗邊轉過了身。
明明只是兩天多沒見,如今乍一看見方汝清的臉,許呈居然覺得恍如隔世。
他兩天前,從他和方汝清的公寓離開的時候,還在和方汝清吵架,他蠻不講理就去罵方汝清了,他要是早知道會害方汝清變成這樣,說什麼也不會口不擇言。
“方汝清,我,我過來看看你,”許呈站在門邊,手抓著門把手,很沒有底氣,見方汝清只是看著他,卻不說話,心裡更慌了,“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我是許呈,是你……”
許呈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是你室友。”
他是方汝清的什麼人呢?
方汝清是他的心上人。
可他卻不過是方汝清的室友。
他說完這句話,就看見方汝清往他這裡走過來了,越走越近,近的和他幾乎沒有距離。
許呈不由後退一步,背貼到了門板上,而門咔噠一聲關上了。
方汝清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許呈,問道,“我姐剛剛把我的現況都和我說了。但我看你怎麼不太像我室友呢?”
許呈被方汝清幾乎圈在了懷裡,可他沒心思去考慮兩個人的姿勢多麼奇怪,他聽方汝清這麼說,頓時急了,“怎麼就不像了,你失憶了也不能不認賬啊,我們,我們住在一起,我跟你是最好的兄弟……”
可方汝清還是否認他,“你就是不像我室友。”
“那我像什麼?”許呈聲音裡含著點委屈,他覺得方汝清簡直不可理喻。
方汝清卻笑了一下。
“像我男朋友。”
許呈以為自己臆想過度,耳朵出了問題。
他抬頭看著方汝清,眼神迷茫,無辜得像只小動物。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方汝清摁在們班上,吻住了嘴唇。
夏日的天光裡,方汝清的嘴唇是乾燥的,溫熱的,而許呈的嘴唇是柔軟的,溼潤的。
方汝清的舌頭探進了許呈的牙關裡,糾纏著他的舌尖不放。
他們和外頭的走廊只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走廊上有幾個人說笑著路過,高跟鞋的聲音清脆地敲擊著地面,幾乎就像在耳邊響起。
許呈的手在門板上抓了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方汝清,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快喘不上氣了。
這是他和方汝清第三次接吻。
在醫院的病房裡,陽光這麼好,身後就是醫院人來人往的走廊,他們卻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在牆內偷親。
不知不覺間,許呈的手就摟上了方汝清的脖子,而方汝清的手扣上了他的腰。
方汝清比許呈要清醒一點,卻也沒維持多少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