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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雪掙脫不開他,已是鬢散釵亂,眼角銜淚,嘴裡嘶啞著,發出哀弱的求饒:“求你了……我不想、不想這樣子……”

不知是哪一句激怒了他,岑倚風變得更加抓狂,把她打橫抱起,丟到床上,很快就撕扯掉她的全部衣裳,過雪像條被剝光鱗片滑溜溜的魚兒,往床角躲去,卻讓他拉住腳踝直直拖到身下,他死死覆壓著她,彷彿撲到獵物的狂獸,殘暴地啃咬、吞噬,連骨頭也不剩,無論她怎樣哭泣、哀求、叫嚷……他都無動於衷,將她的兩隻手按在頭頂上,滾燙的吻淹沒了她的聲音,對,這樣就安寧了,可以恣意享受著她的一切,他興奮的發狂,雙目盡赤,幾欲滴下血來,那麼恨、那麼怨,卻也……那樣的愛,無可自拔。

他分開她的雙腿,徹底擠了進去,一下又一下地頂撞,更深、更用力,好似要貫穿她的身體,被那層溼潤的溫暖包裹住,舒服得讓他直想嘆息,然而難以饜足,只害怕一離開,又會回到近乎絕望的空虛中,所以只能反反覆覆地索要、反反覆覆地索要……

那是一種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如同潮漲到最高處,他的眼前一片空白,身體最終失控在劇烈的戰慄中,說不出是極致的歡愉,還是極度的失落,他甚至以為,她已經在他的身下粉身碎骨了。

過雪沒有再掙扎,只是流著淚,身子一抽一抽的,仿似軟軟的受了傷的小動物,脆弱而可憐,然而岑倚風重新壓上她,親吻她,啃咬她,兩個人的身軀,又一次親近到密不可分……

44風雨欲歸來2

這一夜混沌迷茫,恍若不知置身何處,臉頰涼涼的,像是誰冰涼的指尖在摩挲,又好像只是淚。

天未破曉,過雪便醒來了,嬌軀不著片縷,裹在厚厚的被子裡,那一絲激狂後的痛楚猶存,讓她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彷彿芭蕉葉下,失去貝殼的小小蝸牛。

失憶了一樣,腦際間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浮在半空的樹葉,什麼都抓不著。過雪將臉埋進枕頭裡,貝齒咬唇,漸漸滲出一抹深殷的紅印,似那尚未搽掉的胭脂,她覺得,倒不如真的失憶才好,這樣就能什麼都忘記,什麼痛苦都消失。她痛恨自己,明明知道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忘掉陸庭珩,然而面對這個男人的攻城掠地,她最終迷陷在那驚濤駭浪一樣的熱情中,儘管她在掙扎,她在反抗,可是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只是不願意他的強迫,不願意他用這樣的方式強迫她,當他擁有她的一剎,她心底竟燃燒出一種迫切的渴望,像一把火,焚心炙骨,使她在半昏半迷間,無數次地想要拋開一切,忘乎所以,可當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她又驟然驚覺,不斷提醒著自己,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可觸碰的禁忌,一旦沉淪,便是萬劫不復,無處葬身。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陸庭珩,同時更加深深地厭惡自己,與岑倚風在一起,只有無窮無盡的難堪與恥辱,而現在,她感到更多的卻是惶恐不安,她在害怕著什麼,彷彿關在一間漆黑的小屋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就是害怕,那種未知,叫她絕望。

過雪慢慢掀開被子,拾起地面的衣服穿上,她回頭瞧了一眼,岑倚風一直面朝牆內,似乎睡得正熟,只是側姿看起來硬邦邦的,有如石雕的塑像,過雪知道他其實是醒著的,但她什麼話也沒說,起身離開。

她回來便把自己蒙進被子裡,誰來都不理會,侍從只好將端來的飯菜放在桌子上,她沒胃口,總是用了五六口作罷,一連兩天足不出戶,期間岑倚風也曾來過,但她只是裝睡,岑倚風開始積極喝藥,態度比起以往截然相反,好像他也在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病情能儘快好轉。

待岑倚風痊癒,過雪馬上收拾行禮,起程返回岑府,閒了兩三日,因許久沒去探望嬰嬰,這日過雪起了個大清早,難得心情甚好,到小廚房親手做了幾碟雪花糕,裝進紫檀雙層膳盒內,然後命人備馬車,前往塢懷巷。

秦媽媽說岑嬰寧早上繡了會兒花,之後又睡著了,是以過雪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日子一開春,冰融風暖,柳尖上已是冒出嫩綠的新芽,但嬰嬰的房內兩匝依舊置著兩個小炭盆,帷簾深垂,籠著暖氣流散不出去,岑嬰寧端坐鏡臺前,肩後散著一團黑壓壓的長髮,烏瀑傾瀉般,迤邐委地,因窗扇緊閉,光線微暗,一起景物皆彷彿蒙了灰,像是那種暗色調的畫卷。

岑嬰寧舉著口脂,櫻唇輕抿,一點點潤紅兩片桃花似的唇瓣,軟腰細肩,姿影窈窕,比剪紙小人還要精秀纖美,過雪以前不曾注意,披散下頭髮的嬰嬰,也擁有一頭與她同樣過腰的濃濃長髮了,打小便喜歡黏著她撒嬌的小女娃,如今也已經成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岑嬰寧此時才注意有人進來,見是過雪,神情一呆。

過雪方笑著出聲:“之前聽秦媽媽說,我還當你睡著呢。”

岑嬰寧喃喃低語:“姐姐……”

過雪目光柔和,朝著她一味笑。

岑嬰寧反應過來,連忙擱下口脂,粉頰赧紅:“我不過抹著玩的。”

“在姐姐面前,還害甚羞。” 過雪含笑上前,玉手輕搭她的肩膀,指點她,“再用玫瑰花棒往臉上敷一層香粉,以膏子刷了腮紅,細細描眉,我家嬰嬰本就是美人,畫完肯定會更好看的。”

岑嬰寧卻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畫的好看又有什麼用呢?反正也沒人看。”

過雪被她話語噎得一怔,岑嬰寧扭過頭來,看到鏡中二人有著格外相似的五官,猶若綻放在水榭岸畔的並蒂雙生花,嬌美絕豔,楚楚可憐。

她忽然問:“姐姐,你有沒有聽過雙生花的故事?”

過雪搖頭。

岑嬰寧眸光低斂,一字一頓道:“世間有這樣一種植物,並蒂雙花,共沐日光,共享月色,相親相愛,卻也相互爭奪,一花盛豔,一花必定枯敗,一花死亡,一花也定然凋謝。”

過雪暗自悸動,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悽感的故事來,準是她近來又讀了一些傷春悲秋的詩詞,才引得她有感而發。

過雪忙轉過話題:“今兒個天氣好,姐姐陪你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岑嬰寧搖搖頭,一對黑嗔嗔的眼眸凝注過來:“自小到大,不管遇到什麼好東西,姐姐都會先讓給我,所以如果是我喜歡的,姐姐也肯定不會跟我爭的,對嗎?”

她表情天真爛漫,使得過雪下意識回答:“當然了。”

岑嬰寧扯唇一笑:“如果是珩哥哥呢?”

過雪打個激靈,可能是提到心中最在乎的那個人,令她本能地往更深的地方想去,往昔閃過的念頭倏又湧現腦海:“嬰嬰,你到底、到底對陸公子……

發現她臉色漸白,岑嬰寧好笑道:“姐姐,你怎麼又胡思亂想上了,是我適才打的比方不對,姐姐可別當真了。我不喜歡珩哥哥,一點都不喜歡珩哥哥……”

過雪嘆口氣,顯然也不願多提,臉上恢復笑意:“我今天動手給你做了些點心,你來嚐嚐。”她從膳盒取出兩三盤蓮花紋碧碟,每碟上面疊著幾塊小巧可愛,潔白如雪的雪花糕,彷彿荷葉上綴著晶瑩的雪粒,看著就令人饞涎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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