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逗她,“那就是說,不給你東西你就不給我做衣服了?”

“你就氣我吧。”顧雲箏又氣又笑,“你是不是打算跟我一直說這種車軲轆話?”

“自己找。”霍天北這樣說著,起身去了寢室。

“放哪兒了?真煩人。”顧雲箏笑著追上去,上下檢視他有沒有帶在身上,又跟著他到了床前,看著他大喇喇地躺下,視線在床周圍遊轉。找了一會兒,也沒發現放東西的錦盒。

霍天北笑起來,“說你是瞎貓你總不愛聽,可你這眼神兒實在是讓人沒辦法恭維。”



☆、度芳菲(6)

這一次,顧雲箏只能由著他揶揄自己,坐在他身邊,環顧周圍。

霍天北坐起來,環住她腰肢,言語還是沒正形,“要不然就不給你東西了,我以身相許行不行?”

顧雲箏笑得不行,也在這同時,看到了床頭小櫃子上的一枚玉戒指。她發現寶貝一樣拿到手裡,“是這個吧?一定是這個!”說著話比量一下,戴到了中指上,尺寸剛剛好。

顧雲箏抬手讓他看,“好看麼?”

潔白瑩潤的和田羊脂玉戒指,戴在她纖長的手指上,煞是悅目。“好看。”他由衷地道,又柔聲詢問,“喜歡麼?”

“嗯!喜歡。”他送給她的手串、這枚戒指,她都很喜歡,“我該怎麼回報你啊?”她調皮的笑著,“晚上你要是有空,我以身相許啊。”

霍天北掐了掐她腰際,“現在不行麼?”

“你自己說行不行?”他不是在意什麼的人,但是白天根本沒時間和她膩在一起。

還真不行。不定什麼時候,同僚、幕僚或賀衝等人就會過來見他。他在她耳畔呵氣,“那就晚上,你說話可得算數。”

她忽閃著大眼睛,悄聲道:“行啊,到時候等我收拾你。”隨即起身往外走,“你睡會兒吧,我去寫字了。”

霍天北望著她的背影,笑著嗯了一聲。琢磨著去小書房還是外院的時候,顧雲箏轉回來,對他說道:“沈二爺過來了,但是不肯進門,要你去垂花門迎他一下。”

“怎麼回事?”霍天北躺著沒動。

顧雲箏笑道:“跟他過來的還有一頂轎子,大概是要你去迎轎子裡的人吧。”

“我去看看。”霍天北這才起身,去了垂花門。

沈燕西神態悠閒地等在垂花門外。

霍天北在臺階上止步,用下巴點了點轎子,“裡面是誰?”

沈燕西笑道:“是雅柔,她有要緊的話跟你說……”

霍天北看著那頂轎子,目光鋒利得能將轎簾割斷似的,“這個人,你以後離遠一些。讓我不勝其煩了,我只能讓她從京城消失。”

“……”沈燕西倒吸一口冷氣,“她是我們的妹妹……”

“是你們的,不關我事。”霍天北的視線轉回到沈燕西身上,目光變得溫和,“你有話與我說,就進去坐坐,若只是送人過來,恕我失禮。”

沈燕西猶豫的時間裡,聽到了轎子裡壓抑的啜泣聲。他還能怎樣,對轎伕一擺手,“把人送走。”隨後進了垂花門,說起正事,“晨東尚宮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和我提了兩句。”霍天北微笑,“以他那性情,事情定下來之後才會跟人說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吉日將近了。”

“是麼?”沈燕西半信半疑,“我倒是也這麼想過,可是,尚宮主的事,哪兒有那麼容易?再說了,那位景寧公主……”他一副牙疼的樣子,“名聲太差了。聽說還糾纏過你?後來被你請去一起和刑部的人研究酷刑才給嚇跑的。”

霍天北沒說話。

沈燕西不知該欽佩還是該嘆息。

只要見過霍天北的女子,大多會一見鍾情。糾纏過霍天北的人,在西域時就有不少。霍天北要是願意,風流帳怕是會從西域欠到京城,但是他不肯,膽子大的都被他嚇得或氣得有多遠躲多遠了,膽子小的連他一個冷眼都受不住,也只能遙遙看兩眼。

景寧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女兒——準確的說,是唯一活下來到如今的女兒,別的公主正如當今皇上的兄弟們一樣,都在先帝晚年先後陷入太子之爭、幾宗謀逆貪汙大案中,被先帝賜死或永遠囚禁起來了。皇上原本是沒被任何人看好的,雖然是太后所出,但資質平庸,生性好色,實在沒一點兒帝王相。可沒法子,就是有這個命,兄弟們鬥來鬥去,相互打壓,最終不是被先帝賜死囚禁就是被人揭底畏罪自盡,只剩了皇上一個,連個爭奪皇位的人都沒了。先帝也想過好生教導皇上幾年,怎奈時間不允許,對皇上耳提面命一年之後就病故了。

景寧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和皇上的性情如出一轍,皇上是好色,她是花痴。因為身份尊貴,被她纏上的人也大多是名門子弟。

沈燕西來到京城之後,也聽說過景寧公主一些……該說醜事還是風流帳呢?好像前者更貼切。這位公主人長得不錯,見一個英俊的男子就喜歡一個,常惹得名門子弟爭風吃醋。去年開春兒,她偶然在宮中遇到了霍天北,就此洗心革面,只認準霍天北一個。

霍天北待她與同僚的態度一樣,雖然疏離卻也溫和,除了公務,便是籌備婚事、應付她的糾纏。

某一天,景寧公主在路上攔下了霍天北的轎子,他去會友還是忙公務都無妨,她跟著。霍天北爽快地答應了,說那你就跟我走。之後,兩人去了刑部右侍郎的府中。

兩個男人坐在廳堂,研究前朝、現在的刑法。

霍天北很耐心地列舉出各種酷刑,諸如炮烙、凌遲、腰斬等等,刑部右侍郎在一旁詳盡的說明。說了大半晌,景寧公主聽得面無人色了,霍天北卻說:“這些刑罰也不過尋常而已,你還是聽聽我在西域用過的幾種刑罰,看看可不可用。”

他剛開了個頭,景寧公主就崩潰了,當著他與刑部右侍郎的面嘔吐起來。吐得時間久了,難受得哭了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其實,景寧公主只要多讀一些書多問兩個人的話,就能發現霍天北所說的也是史料上有記載的酷刑,並不是他研究出來的。可惜,她一輩子也不會看這種書,更不會去問誰。

從那之後,景寧公主提起霍天北就咬牙切齒的。被他逼得當著外人的面嘔吐哭泣,被他嚇得一聽刑罰二字就想吐——這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害得她到那地步的人,當然會讓她記恨一輩子。

就是這樣一位公主,蔣晨東打起了她的主意。

沈燕西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一件極沒面子的事。那是個花痴公主,是個霍天北不肯要的花痴公主。別人為了一步登天不要臉也能理解,可他們四個是情同手足的同窗,這種事……他不知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霍天北還是沒說話。沈燕西與蔣晨東,就像他與鬱江南,不論怎樣,都會尋找理由為對方開脫、給對方信任。沈燕西遲早會歡歡喜喜地幫著蔣晨東忙前忙後,太明白這一點,所以一個字都不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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