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骨(作者:曲渚眠) 第17節(1 / 2)

更何況穿越這種非自然現象,就算是林容沒瞧見那副畫之前,都不敢想象師兄也過來了。十幾年前的訊息實在太舊了點,現在師兄還真不一定還在那兒。

翠禽笑著上前問:“縣主,天色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林容抬頭,見窗外黑雲密佈,是風雨欲來的徵兆,道:“這天悶熱得很,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歇會兒再下山。”

又坐了一刻鐘,那天兒果下起大雨來,林容便道:“這雨只怕會越來越大,下山路不好走,就怕馬車行不得。趁著這時候還能騎馬,你打發兩個小子回府,就說我今兒回不去了,歇在道觀裡。”

翠禽心裡老成些,怕不妥,曲嬤嬤又叫留在府裡,也勸不過林容,只好往外吩咐兩個人快馬回去報信。

鳳簫從沒在這道觀裡玩過,倒是瞧什麼都新鮮,拉了同來的小丫頭桂圓商量:“這觀裡有株極大的銀杏樹,聽人說,趁這時葉子還沒黃,掛了綢帶子許願,比拜菩薩還好使呢。”

翠禽見林容今日怪怪的,又具體說不上來什麼,幾個丫頭偏一心都是玩,沉著臉出來:“被褥、帳子也不換,茶爐子也不生,反倒一口一個上哪兒玩去?叫你們跟著主子出來,你們倒惦記著出去玩,反叫主子來當差麼?”

翠禽一發話,幾個丫頭立刻收拾起來,道觀裡的東西,憑他收拾得再幹淨,也是不敢給主子用的。好在翠禽心細,帶的東西齊全,不光被褥、帳子,就連圈椅上的椅搭,日常用的靠背、引枕,統統都換了個乾淨。

另煮了茶,用林容慣常用的霽藍釉小杯奉了進去:“主子。”

林容品了一口,這身體的舌頭靈得很:“是山上的泉水?”

鳳簫笑著點頭:“縣主,這裡的水好,也不知是不是道士多的緣故?”

林容笑她:“這時候倒是因為道士多的緣故了,誰剛來的時候還嫌門口那群小道童氣味腌臢呢?”

鳳簫吐了吐舌頭,接過團扇,默默站在旁邊打扇。

翠禽親去廚下盯著,沒帶廚娘來,也只得將就,隨意弄了幾道小菜,等用過膳,又親自提了燈籠吩咐各處的婆子,守衛:“不比在府裡,萬不可打瞌睡誤了事。”

眾人各自歇下,林容也沒有叫丫頭睡在腳踏上值夜的習慣,只叫那七八個小丫頭睡在一起,幾個人說笑話打趣,渾鬧得後半夜才睡,這是後話不提。

倒是林容這裡,沒了陸慎在旁邊,又得了師兄的訊息,舒服又自在,一夜黑甜,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

杭卿這天夜裡得了訊息,不敢做主,派人去稟告陸慎。偏陸慎今日騎馬,往外城而去,不知什麼時候才回轉。

如此這般,漸漸過了三五日,杭卿心裡不安,又打發人去道觀,偏林容遲遲不回,不是頭昏便是目眩,不是天太熱,就是下雨山路不好走。

陸慎外出五六日,這日匆匆打馬歸來,略一思忖,便往崔氏的院子去,還未走近,便又見黑漆漆一片,他冷哼一聲,也並不令人叫門,一腳踢開。

預想中的燈燭大明並沒有出現,只幾個老婆子跪在廊下,嚇得渾身篩糠:“夫人往山上道觀去了,說是今兒雨大,路不好走,便留宿了。”

陸慎聞言,哼一聲,這崔氏女還當此處是江州嗎,行止豈由得她獨斷的道理,當即命人喚了杭卿來。

杭卿還睡著,叫人喚醒:“君侯在夫人的院子裡,發了好大的脾氣,姑娘快去瞧瞧吧。”

忙穿衣攏發,提燈匆匆趕過去,見屋裡屋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連守夜的侍衛也跪了好些,也忙跪下:“夫人想去山上五玄觀打醮,不巧下了大雨,打發人來說歇在道觀裡。奴婢那日回了一次,見君侯沒吩咐別的,便自作主張。”

說著磕了個頭:“請主子責罰。”

杭卿到底與尋常丫頭不同,不好下她的面子,陸慎便不再苛責,揮手命人都退下。

他沐浴過了,躺在錦帳繡帷的拔步床的,手裡拿著史書,鼻間是幽幽的冷香,眼前浮現出婦人那日寶髻斜飛、緋色香腮的模樣來,又嬌氣得很,不是催他快一點就是喊疼,芙蓉繡面上總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只那眼波流轉,便是不耐煩,也是風情萬種。

陸慎書也看不進去,望著帳頂好半晌,思緒亂動,驀然反應過來,暗自驚心,末了,掀開帳子,見一頭一盞綠蠟,光影浮動,卻已經是天色將明時分了。

第25章

陸慎坐著良久望著窗外天邊竟已經曉白了,一時更加心煩意亂,頓了頓吩咐:“喚個仙籟館的女子過來。”

仙籟館是雍州各地蒐集的美人居住之所燕瘦環肥應有盡有,是陸慎為了自汙名聲,命各地方郡守進獻的。

門外上夜的丫頭聽了,忙去尋正在下房歇息的沉硯:“小房大人君侯宣仙籟館的美人侍寢。”

聽見這吩咐沉硯猶疑惑自己聽錯了,穿了衣裳出來,見外頭矇矇亮這個時候君侯往日早就起身去署衙處理軍務何曾還待在內院,還要宣美人侍寢?

仙籟館的那些人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君侯從未過問過,只叫屬吏去操辦,沉硯只怕這丫頭聽錯了自己冒冒失失去宣了人來,還要受罰站在門口又問了一邊:“君侯,不知仙籟館的美人宣幾名過來?”

裡面卻沒了聲音,沉硯瞭然,往仙籟館而去不多時,一環一瘦兩女子便悄聲推開門緩緩進去,跪在拔步床前:“婢妾拜見君侯。”

陸慎一手挑開帳子,見環肥的那女子身著一身楊妃色薄紗衣,白綾細褶兒裙子,頭戴一支赤金累絲嵌紅寶石的流蘇釵,燕瘦的那女子一身月白色綾襖,水綠裙子,插著一支白玉光素扁方。兩人緩緩抬起頭,又是懼怕又是嬌羞:“請君侯憐惜!”

陸慎見此二女神色嬌羞柔順,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心道:著紅的太豔麗,著白的那個又太寡淡。他又忽想起崔十一娘來,往日說她豔俗倒是大大屈了她,也並不副實,她那副眉眼,勉強……勉強算是淡妝濃抹都還瞧得過去吧。

可恨的是這崔十一娘這婦人面做柔順可憐之態,口裡說著不敢,留宿在道士堆兒裡倒是敢,這麼一想,話卻脫口而去:“你倒是敢!”

跪著的二女不明所以,聽君侯這惡狠狠的語氣,忙磕頭請罪:“婢妾不敢,婢妾不敢。”

陸慎回過神兒來,見這二女瑟瑟發抖,絲毫提不起什麼興致來,默了默,猶開口問:“可學過服侍人?”

二女互相望了望,含羞點頭,緩緩解開衣衫,脫下抹胸,一雙玉臂攀了上去,吐氣如蘭:“請君侯憐惜。”

陸慎並不動,任由二女站起來解自己衣衫,那手冰涼冰涼,彷彿一條水蛇一般,叫陸慎開啟了塵封已久的記憶,他突然睜開眼睛,眸子裡一片血紅,頭疼欲裂,終是無法忍耐,推開二女,呵斥道:“出去。”

二女才剛脫了陸慎的外裳,見他突然發怒,不明所以,只當自己沒有服侍好,顧不得穿衣裳,跪下床下瑟瑟發抖:“請君侯息怒,請君侯息怒。”

陸慎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睜開眼睛,揮手:“出去吧,與你們無關。”一面又吩咐沉硯:“賞此二女二百金箔、彩幣。”

二女互相望了望,一臉疑惑,忙磕頭謝恩:“謝君侯賞賜。”也顧不得沒穿衣裳,抱了出來,在外間屏風處換上,這才出門而去。

兩人回到仙籟館,見著面前兩大盤金幣彩帛,猶覺得不真切,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年紀小一些的那個問:“姐姐,那咱們現在算侍寢了嗎?算是君侯的女人了嗎?以後咱們能永遠留在這兒,永遠跟著君侯嗎?”

年紀稍長的那個只一面搖頭,一面默默垂淚。

陸慎這邊,也只得作罷,幾乎是一夜未睡,卻毫無倦容,命沉硯備了馬,往郊外跑了四五十里,眉鬢幾乎叫清晨的薄霧沁溼,這才回轉往大營而去,處理軍務。

第二日,林容直睡到午時才醒,問丫頭:“怎麼也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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