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丑曝屍五

在審問室外,魏茸對著單面玻璃窗抹了一層潤唇膏,滋潤下因為天氣太冷大有要裂開跡象的嘴唇。而許笑歌則拿著口供本站在她旁邊,兩人都看著玻璃玻璃窗裡頭,那個光看側面都覺得好看的男人。

“從花都區片警那兒得到的資料,這男人叫做周元,今年二十七歲,今天晚上這起謀殺案,他是第一個目擊證人,不過從第二目擊者那兒得知,當時看到他的時候行為有些詭異。”許笑歌公式化地說道:“據說當時他就蹲在死者面前,直勾勾地盯著死者在看。”

“確實有些怪異。”魏茸扯了扯大衣,推門進去。

兩手交疊合十託著下巴的周元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眼魏茸和許笑歌,不似一般進了審問室的人那般露怯,朝他們點點頭,恭謙有禮的模樣讓魏茸差點誤以為這是在和某個精英白領相親的場所,而不是人人畏懼的審問室。

魏茸在周元對面坐下,面對一個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她也不忍心板著臉,臉上略帶微笑問道:“周元是嗎?你是哪兒人,從事什麼職業?”

周元表情控制地很微妙,不驚不躁,臉上從容,沉穩,一點都不像正被審問的嫌疑人,他右手食指點了兩下桌子,說道:“青城本地人,居住在西區郊外的古寺流芳寺裡,現在的職業是流芳寺的廟祝。”

“流芳寺?”魏茸挑挑眉,用手肘碰了下在旁邊負責做筆錄的許笑歌,示意他記下來,然後表情一變,勾起嘴角有些好奇地問道:“廟祝?在寺廟裡賣香火的那種人?”

“這樣理解也沒錯,流芳寺是我家傳了幾代人的廟宇。”周元笑了笑,“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花都十一路那一區,是因為我在幫我朋友秦風送最後一個快遞,他要和女朋友去市中心一起倒數新年,在過來警局之前,你們的沈隊長已經電話通知他過來錄口供。幫朋友送快遞前,我在流芳寺留了一會兒,負責看管廟宇的鄧雄和香客都可以作證,具體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二十分,而我開機車從流芳寺到花都街十一路,速度每小時大約八十公里,花了大概三十分鐘到到達花都區。”

周元笑了笑,聳聳肩說道:“你們查花都街十一路岔道正門入口的監控錄影可以看到我。所以,警官你們放心,我不是你們要找的兇手。不過,如果你們要以超速拘留我,我沒意見。”

周元話音剛落下,一直低著頭在記錄的許笑歌猛得抬起頭,和魏茸一起看著他。顯然明白周元看透了他們要問什麼。

被打亂了節奏,魏茸也不慌不忙,工作多年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雖然像周元這種頭腦清晰的型別少了點,可也無礙她的提審能力。她饒有興趣地半眯著眼睛,嘴角上挑語速極快地問道:“據現場其他目擊者口供,你當時蹲在死者面前和她四目相對,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詭異的舉動?當時警察還沒有查探死者身份之前,你為什麼就先知道死者就是你快遞的收貨物件張園?你見過她?或者是認識她?”

魏茸的樣子長得很美豔,但當年被挑進局裡的硬體能力卻是警官學院的比武冠軍,同屆的很多男同學根本就不是她對手,所以剛進局裡的那段時間,她就是局裡的“武狀元,在公安局裡,男警官都是當鐵人用,女警官都是當男人用,沒誰會憐香惜玉。因為憐香惜玉,執行任務的時候,害得還是彼此。

經過幾年鍛鍊,魏茸明白審問場就如戰場,上陣殺敵首要就是要鎮得住場子,因此魏茸平時雖有些大大咧咧,但一旦進入審問室都是儘量虛張聲勢,擺足氣場,正所謂輸人不輸陣。

可面對這樣的高壓提問,周元依舊不急不躁,有條不紊到好像只是聽到魏茸問他吃過什麼晚餐一樣,而不是關乎人命的事情。他食指點了點桌子,“警官,我不知是你的邏輯思維有些問題,還是你是第一次接觸這案子,所以不知道紅衣娃娃謀殺案的死者背上都會放著一個寫了死者名字的紅木娃娃。不過,如果你們認為這樣還不能確定她就是我要找的收貨人的話,我發現屍體後,還嘗試過打電話給收貨人張園,電話並沒有人接通,所以我斷定死者就是我要找的收貨人張園。如果你們可以找到她電話,估計有這個記錄在。”

魏茸:“……”

急躁之下,魏茸竟然忘記了紅衣娃娃的存在,她眼中閃過一絲尷尬,求助似得看向許笑歌,希望他能救自己出這尷尬的局面,幫自己扳回一局。

周元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立刻又接上話:“紅衣娃娃謀殺案新聞上也有播報過,我對於社會新聞一向比較關注,所以看到死者和紅木娃娃的時候,我立刻就明白死者身份。”

魏茸吃癟,花容有些慍怒,霎時拉下臉,瞪著“得理不饒人”的周元看。

許笑歌見自己這脾氣有些火爆的前輩此刻就如待爆的煙花,現在要麼就是讓她啞火,要麼就是把這審訊室給“炸”開花。

他見魏茸張了幾次嘴巴都把話吞回去,立刻接起她話頭:“周元是嗎?有證人見到你行為詭異地蹲在屍體面前,你為什麼這樣做?過程中你有沒有觸碰過屍體,請務必想清楚,因為你現在的話,會在屍體上得到印證,會作為證據被記錄下來。”

見到許笑歌把話頭給重新接下去,魏茸想要用手肘撞了下他,表示感謝。可許笑歌這書呆子,觸電般地閃開,讓魏茸尷尬上天。

周元見換了個人來提問,把眼神從魏茸移到許笑歌身上去,上下掃了他一眼,眯起眼睛道:“興趣而已,更何況我沒做過虧心事,鬼上門我也不需要怕吧?我上過點學,不至於文盲,從發現到離開,我都沒碰過屍體,如果能在屍體的物件上採到我指紋,那才是真的見鬼,警官,你們說是嗎?”

許笑歌和魏茸覺得有些頭痛,兩人一致認為眼前的男人並不是花瓶的角色,從他從容不迫的應對審問環節,就知道這人有些難對付。

審問將要結束的時候,周元一挑眉,一壓聲說道:“警官,你們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有這時間,我希望你們可以去了解了解那個女丑……哦,就是紅衣娃娃,說不定有新的頭緒……”

“我本來睡著了,聽到動靜後被吵醒。你們也知道天寒地凍在被窩裡睡覺最討厭有人吵自己起來了,我當時心裡窩火,看了眼時間才10點這樣,就更火大了,心想好好的時間不睡覺在我家外面鬧什麼,沒想到出來一看……差點被那……那嚇死了。”面對警方的審問,五十一號房的房主如此說道。

“聽說你9點30分左右睡覺,睡前把垃圾袋拿出門外放,有這回事嗎?”

“有,我今晚是9點出來放垃圾的,春節期間環衛工作業時間不確定,有時候早上來,有時候晚上,所以我一般都是睡前把垃圾拿出來放外面的。因為今天太冷了,所以我就提早睡覺了。”說著房主就探手去握住那杯許笑歌剛倒過來給他潤口的溫水,暖暖今夜的寒意和驚意,“謝謝警官哈。”

“今天是除夕夜,你那麼早睡覺?”魏茸挑挑眉,儘量把所有細枝末節都給搜刮個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她忽然把聲音一沉,嚴肅地說道:“你要知道在警局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對你每句話都負責任。”

一號房的房主本來就是一個禿了半個腦袋的中年人,平日裡就在戰戰兢兢地過日子,聽了魏茸的話,激動起來,他說:“警官,我每一句話都比珍珠還真。什麼狗屁除夕夜,除夕夜對我來說才難煎熬,我婆娘和我離婚,帶著孩子外嫁了,現在這家裡就我個人,過什麼節啊,不睡覺看人家過節啊?多寒心啊……”

地中海房主激動起來,說話的時候泡沫橫飛。魏茸縮著腦袋往退,皺眉繼續問道:“在9點到10點左右這期間,你有聽到外面有動靜嗎?”

“沒有,我一躺下就睡了,房子隔音也不是很差,除非是大吵大鬧,不然我一般都聽不到外頭的動靜。”

“我和女朋友去市中心的時代廣場慶祝春節,準備去倒計時許願,還沒許願就讓你們警局給打電話叫過來了。”秦風坐得有些吊兒郎當,話裡還帶著幾不可見的責備警察耽誤他和女朋友許願的意思。

“你是快遞員?”魏茸不大喜歡秦風這種小流氓似的人,板著臉問道。

秦風從口袋裡掏出快遞員證件,用舌頭在嘴裡繞了一圈,表現的異常輕浮:“美女警官,這是我工作證,你可以打電話去我的快遞公司問問,我可是我們公司的優秀派件員。”

“你認識周元?”

“廢話,周元是我兄弟。今天我女朋友催我催的急,但我還有最後一個件沒送,就讓他幫忙送送了,美女警官,有問題?”秦風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開啟微信點開周元的微信,把和周元的最新聊天記錄放在魏茸她們的面前:“喏,我發微信給阿元,讓他幫忙的。還有,我和女朋友在市中心的咖啡廳吃東西拍下來發朋友圈的照片,不信也可以去咖啡廳看監控,你們叫我過來不會就是想要問我這些吧?”

“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魏茸壓著自己的怒火,皺著眉頭繼續說道:“你的朋友周元是命案現場的第一目擊者,不僅這樣,他還舉止詭異的蹲在屍體面前很久,所以……”

魏茸的話還未說完,秦風忍不住插嘴道:“警官,你們別浪費時間在我們身上,我朋友絕對不可能幹壞事的,你要說他見義勇為我還相信,你說懷疑他,我會覺得你腦袋有問題。”

說完秦風挑釁般地看著魏茸,絲毫沒有因為她是一個美女而客氣。

魏茸差點忍不住暴走,幸好許笑歌拉住了她。她深吸兩口氣,覺得今晚審問室的來客,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是危險物品,分分鐘讓自己易燃易爆。魏茸用力拍了下桌子,沉著臉說道:“注意你的態度,我只需要你回答周元認不認識張園,回答,是,或者不是。”

魏茸拉長著臉一臉不悅,不過這秦風耍流氓無賴習慣了,倒吃軟不吃硬。靠在椅背上吊兒郎當地看著炸起來的魏茸,露出一臉坦蕩蕩地賤笑,“不是,不認識。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警官,可以放我出去了嗎?我還要和我女朋友解釋呢,大過年來局子也是晦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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