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女心(1 / 3)

小說:摯愛 作者:雲五

(南溪心裡忍不住偷笑,真可惜,不是符清泉不想帶女孩子回來,而是他想帶回來的那個人,已經嫁人了,哈哈!)

南溪一時愣住,不明白符清泉這句話從何而來,紀晨陽是他找來的,什麼為人他難道不清楚,倒來問她?況且紀晨陽為人如何,又和她有什麼相干?左右不過是符清泉請來撐場面的,等他這一把玩夠了,玩膩了,自然要收手,那時紀晨陽自然哪裡來還哪裡回去,她才沒那份閒心去理會紀晨陽為人如何呢!

“小溪?”南媽媽突然闖入,打破二人間的尷尬,“清泉,晨陽要回去了,你去跟他打個招呼。”

南媽媽目送符清泉離開,臉上浮起一絲喜色,又有些神秘兮兮的,悄聲問:“你和晨陽最近發展得怎麼樣了?”南溪心中還琢磨著符清泉的問題,悶著頭沒吭聲,等母親又重複一遍問題,才回過神來訕訕道:“還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南媽媽有些懷疑的樣子,很認真地觀察她半晌,然後笑道:“剛剛你又和他吵架了?”南媽媽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符清泉,這好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符爸爸面前南媽媽和南溪說起符清泉,便會說“你哥”,稱呼符清泉為“清泉”;私下的時候,南媽媽提起符清泉,既不叫他的名字,也不用“你哥”來代稱,而是模模糊糊的一個“他”字,兩人便心照不宣的瞭解了。

“沒。”

“那我看你們倆剛才都繃著臉不說話,是幹嘛呢?”

“他……”南溪撇撇嘴,不清不願道,“他問我覺得紀晨陽為人怎麼樣。”

南媽媽微有詫異,隨後轉為笑顏:“這幾年他脾氣怪怪的,說起話來總是綿裡藏針,我和他爸說,他爸總是護著他!我又不好多說,這孩子心思細,我怕說多了他對你不好……你也知道的,這個家現在都是他作主……”南媽媽絮絮叨叨了半天后終於轉上正題,“不過這回啊,可能真是我原來小人之心了。我看他介紹的晨陽這孩子不錯,我剛才聽說,他想請你們去省政府給一個商貿團演出?”

南溪遲疑著點點頭:“這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南媽媽滿面喜色,“不過啊,這說明他有打算讓你見他的父母,有和你定下來的意思,你呀得多留個心眼,別到了外面也傻乎乎的。如果他真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他父母見見你,你得表現好一點……”

看南媽媽有沒完沒了的趨勢,南溪立刻撇嘴撒嬌:“媽……我有那麼差嘛!看你說的,好像我是街市上任人挑任人擇的大白菜一樣!”

“我哪有這個意思!”南媽媽板起臉,“你呀在家裡被寵慣了,到了外面可就不是人人都捧著你過日子了,尤其你看紀家那種身份地位,剛見面你總得主動點。不要我一說你又當耳邊風,你看看現在外面的女孩子都多主動!晨陽這樣好的條件,不多了,你再不珍惜,不定哪天被人先下手搶走!”

“你媽媽說得不錯,”不知什麼時候符爸爸已走進來,符清泉跟在他身後,單手插在褲兜裡,仍是神色漠然。符爸爸接著笑道,“女孩子偶爾也要稍微給他們點暗示,給點甜頭,才好讓他們得著勁兒跟在後頭跑嘛!這就跟趕驢子一樣,你得讓他看著,那前面是有根胡蘿蔔的!”

符爸和南媽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這個說南溪吃飯時不知道幫紀晨陽夾菜,那個就說南溪不該一到週末就窩在家裡,應該和紀晨陽去逛逛街看看電影培養感情……這樣輪流教育一番後,南媽媽忽緩過神來,生怕有矯枉過正的副作用,連忙又叮囑南溪從大方向上還得矜持一些。矜持一些的意思是說要自愛,更進一步的意思是說勿要太早發生什麼親密關係。南媽媽覺得紀晨陽如今雖對南溪十分上心,但考慮到背景地位,恐怕平時免不了碰到投懷送抱的,若讓他輕易得手,恐怕被他看輕就難走入結婚一途了。符爸爸也加入戰局,覺得僅從女性方面舉例還不夠,直接把一旁正抱著膝上型電腦寫郵件的冷臉菩薩揪出來做反例:“你看你哥哥,出去應酬時也見識過不少吧,那種場合女人,你什麼時候見你哥哥帶回家過?”

一言以蔽之,只許自家兒子調戲人家閨女,不許自家閨女被人家兒子玩弄。

南溪心裡忍不住偷笑,真可惜,不是符清泉不想帶女孩子回來,而是他想帶回來的那個人,已經嫁人了,哈哈!

想起來南溪就覺得解氣,沒想到吧,眼高於頂的符清泉,也會有撞到鐵板的時候!原來符清泉可花過多少心思呀,人家沒錢念大學,他就想方設法在公司里弄個兼職給人送錢;人家戀愛遇到人渣,他二話不說去把那男人揍了一頓……可惜了,這樣也沒追上,人家前兩年結婚了,且嫁的有頭有臉,一點不輸於符清泉!

南溪暗自好笑,卻被南媽媽誤以為她沒好好接受教育,又列出許多廣泛而深遠的例證,連十餘年前坐火車隔壁座位的大媽講述同村新娶的媳婦因新婚夜未見紅被婆家嫌棄的事都被索引出來。南溪本想忍到南媽媽教育完畢就去睡覺,忽然心生一念,一本正經地說:“媽,現在專家們都說了,見不見紅不能作為有效證據,”她轉過身湊到符清泉身邊,“哥,剛剛他們說你經驗豐富,你認為呢?”

符清泉面上肌肉一塊塊微微搐動,原本斧鑿刀刻的線條,如今越發深刻,好在他膚色深,揹著光,倒不容易讓符爸南媽看出表情來。南溪心中無比快意,她知道符清泉現在不知有多想掐死她,可現在父母都在這裡喲,他得好好扮好自己孝子賢兄的角色。想到這些,南溪都忍不住要唱兩隻小曲慶祝一下了。

在父母面前不能唱,只好洗澡的時候偷偷唱,浴室裡熱氣氤氳,燻得她臉上紅彤彤的。家裡的條件自然比研習社的宿舍好許多,研習社的宿舍連單獨衛生間都沒有。熱水層層的包裹住她的肌體,讓她緩緩放鬆下來,閉上眼,腦海裡卻不自覺閃過符清泉那張略顯漠然的臉——他問她覺得紀晨陽為人怎樣?

現在南溪有些明白,符清泉介紹紀晨陽給她,大抵是為了逼她回家來住。他原來就不主張她住宿舍,說了幾回,都被她以自己底子差,要在研習社多多練曲,兼杭州交通實在不好為由駁回。如今終於讓他尋到機會,一舉兩得,既把她束在家裡,又用紀公子將她監視住,讓她時時不得安生……就跟養貓那樣,心情好了喂些吃的,心情不好就碾斷你一條腿,正如他所說,要“認清楚你吃的是誰的飯”。

現在她和媽媽,都吃的是符家這口飯。

母親現在如此著緊她的婚姻大事,大抵也是清楚這形勢,所以想盡早為她尋個好人家吧,可惜,認錯了方向。

至於符清泉今天那些話的用意……算了吧,他要做什麼,向來是什麼人都攔不住的,就由得他去好了。

反正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符清泉就是見不得她好。

泡完澡換上浴袍,南溪隨意揀根髮簪固定住未乾的長髮,推窗踱到陽臺上。月色甚好,像把林澗山谷都籠上一層薄霧,她的房間景緻是最好的,因為搬家時她和符清泉關係尚好,他什麼都肯讓著她。極幽遠的地方,有陣陣的荷香傳來,將人周身都縈繞住,朦朦朧朧的,不知似幻似真。排屋對面的山泉溪水,閃著粼粼的光,那全是月亮的魔術作用,南溪撐頭望著那清泉溪水,彷彿月亮又幻化了一個符清泉出來,那是十七八歲的他,迷迷濛濛地出現在林澗霧靄之中……

原來符清泉不是這樣的,所以南媽媽常勸南溪,週末回家時別老繃著一張臉,要她對符清泉態度好一點,畢竟,畢竟他原來和她感情還是不錯的麼?可惜南媽媽不知內情,如果她知道南溪和符清泉之間發生過什麼,恐怕她第一個拿刀要和符清泉拼命。

“阿嚏!”一陣涼風吹過,南溪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忽然從所有的幻象中驚醒過來,原來暈黃溫暖的月光瞬間變得幽白蒼涼,連同山谷裡的聲聲蟲鳴,聽在耳裡都顯得陰森可怖起來。

“心情不錯嘛,嗯?”

南溪猛地一退,不知何時符清泉已從他房裡出來,他們兩個人的陽臺是連著的,中間只隔著一道欄杆。他就站在她身後,輕飄飄地問這麼一句,差點把南溪嚇得魂飛魄散。她定住神,見符清泉僵著一張臉,旋即換上一副笑容:“是啊,我每天心情都不錯。”

話音未落,身子便被一隻強有力的臂膀往後一拖,整個上半身落入符清泉懷裡。南溪大驚失色,猛拍符清泉的胳臂,卻絲毫無濟於事,他還變本加厲地跨過那道欄杆,將她整個人封堵在陽臺角落裡。他高大的身形遮住全部的月光,將她整個人籠入陰影之中:“你剛剛什麼意思?”

南溪渾身繃起,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跨過了那道欄杆。

他們的陽臺是連著的,那道欄杆卻是他們兩人心照不宣的隔閡,隔著它,你明槍暗箭,我冷嘲熱諷,都不算逾界的。

然而這麼多年,他們誰也不會跨過這道欄杆,到對方的領地上示威。

今天,符清泉居然跨過了這道欄杆。

南溪心知不妙,也許她今天在父母前的試探,終究挑戰到了符清泉的忍耐力?她眼角餘光不住地四下瞟動,盼望能找到個逃脫的機會。符清泉進一步緊逼,把她死死封在陽臺角落,她來不及反抗,已被符清泉閃電般地箍緊,連同他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來。

準確一點說,那不算是吻,而是毫無章法的啃噬。南溪雙手抵在符清泉胸口,狠命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輕易的穿過她浴袍的寬袖,他不過一隻手稍稍使力,便讓她整個腰腹都貼上他的身子,突如其來的熱力升騰起來,從腰腹瞬間瀰漫到四肢百骸,讓她僅存的一絲氣息也不可遏止的紊亂起來。

南溪用最後的氣力抵住符清泉,她想起一個詞叫負隅頑抗,現在可不就是負隅頑抗嗎?她被堵在這麼一個小角落裡,符清泉只一隻手就牢牢地困住他,他手臂上的力度一點點加重,於是他身上的溫度也一步步貼近。在這個小角落裡,符清泉已遮住全部的月光,南溪所能看見的,也只有他雙眸裡恍惚躍動的星光,在漆深的天幕下,如鉤似火。她知道自己應該反抗到底的,卻不知為何,在觸到他目光時,心中微微一動,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悄悄地撥弄那麼一下,讓她渾身不自覺地顫慄起來,連雙腿都止不住地鬆軟下去。

連符清泉的吻彷彿都起了變化,從那種魚死網破般的咬噬,變成濡溼的、輕柔的、循序漸進的吮吻,密緻綿實的熱息也噴薄在她面上,和她漸緩的氣息如水□融般,不辨你我起來。

南溪認命地閉上眼,既然反抗無效,不如索性由他去,反正等他覺得“夠了”的時候,自然會放過她了。

符清泉的吻慢慢移向其他部位,她小巧微翹的鼻頭,因熱水浸泡過而顯得紅潤的面頰,圓潤的耳垂,最後是她的眉眼……他的吻一瞬間又變得酷烈起來,南溪還不及呼痛,在她眉眼上強勁輾吮的力道卻忽然消失,她睜開眼,觸到符清泉複雜難辨的目光。他微微放鬆對她的禁錮,氣息卻仍在她臉上駐留,他面色僵硬,雙眸中隱隱有怒氣凝結,良久的沉默後他忽然開口:“你說樓下的人如果看到我們在做什麼,會不會嚇個半死?”

樓下住的是符爸和南媽。

南溪猛然驚醒過來,眼神裡流露出驚恐之色,符清泉好像很滿意她這樣的反應,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現在知道怕了?剛剛在樓下,你不是很得意?”南溪這才明白,符清泉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折辱她——他在懲罰她今晚的越界之舉。他不過變了種方式告訴她,她想要在父母面前讓他難堪,他自然有百倍千種的方式讓她無地自容。

符清泉現在的眼神,像在看一條案板上的魚,任憑你多努力地跳躍掙扎,也逃脫不了鱗甲寸寸剝去的命運。

她不過跟他開了句玩笑,現在他就這麼來懲治她。

“剛剛不挺伶牙俐齒的嘛,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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