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默來到研究所，研究所工作人員的潛水技能培訓就被提上了日程。要對藍光草進行研究，勢必離不開藍光草的原生環境，因此大部分工作人員都需要掌握深潛技能，以便於研究工作的開展。
有資料顯示，海鷗這個科研小組要找的藍光草，就分佈在布魯市附近的這片海域，這也是藍光草研究所選址在這裡的原因。
每週末，陳默都會對研究所工作人員進行兩次潛水培訓。經過一個月的靜水潛水訓練之後，終於可以進入開放水域的潛水訓練了。
由於研究所只有陳默這麼一個潛水教練，開放水域的潛水訓練還是存在一定的危險性的，他一個人無法同時照顧到那麼多人，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便被分成了若干小組分別進行練習。海鷗、郝燃和郝凌希被分到了一個小組，今天下午的練習安排正好輪到這三個人。
海鷗最近的實驗進展不是很順利，對這種潛水訓練也不怎麼積極，但為了方便之後尋找藍光草，還是按計劃參加著每週的潛水訓練。
下水前，陳默再一次檢查了一下自己和其他三個人的潛水裝備。
“……好，我們現在透過二級頭呼吸並檢查一下殘壓表……”陳默不厭其煩地又強調了一遍注意事項，帶著大家做下潛前的裝置檢查。
“……小鷗，小鷗……”陳默注意到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海鷗。
海鷗這邊正琢磨著一組實驗資料，有些走神，沒注意聽陳默的講解。突然現一隻手在自己眼前晃著，接著又看到陳默關切的眼神。
“啊？”海鷗回過神來，下意識迴避著陳默的眼神。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怎麼，在想實驗的事。”
“注意力集中，開放水域的潛水是有一定危險的。下水前要再檢查一遍儀器裝備，儘可能減少風險。”陳默說著，便直接把呼吸頭拿起來放到海鷗的嘴邊，說道：“呼吸。”
海鷗因為自己的走神有些心虛，聽話地把呼吸頭放在嘴裡，做了一次深呼吸。陳默湊過去看了一眼殘壓表的數值，又檢查了一下海鷗身上的其他儀表裝備，確認沒問題之後，又不放心地叮囑道：“記住，安全是最重要的。”
幾人做好最後的準備工作之後，陳默便帶頭，背對大海坐在快艇邊緣，雙腿用力，用背滾的姿勢躍入海中。
緊接著其他三個人也66續續進入海中，按照之前陳默講解過的注意事項，郝燃和郝凌希在陳默的陪伴下依次沿著繩索下潛，都很順利地摸到了繩索上十六米深的標記並且返回到水面。下一個就是海鷗了。
有腰上的負重輔助，剛開始的下潛還是十分順利的。潛到十二三米的時候，海鷗突然掙扎了起來，似乎是被腿部突如其來的不適打亂了節奏。海鷗又用右手手試圖去右腿，但被繁重的潛水服限制了動作幅度，海鷗只得又調轉方向試圖返回水面，可抽筋的腿完全不停使喚，一片慌亂之中，大量密集的氣泡從呼吸頭處冒了出來，完全遮住了海鷗的面部，爭相向上飄去。
整個過程都生在短短几秒鐘時間裡。
一直跟在海鷗身旁的陳默立刻抄起海鷗的手臂用力擺動腳蹼想要帶她回到水面上，海鷗因為驚慌一直在掙扎。郝燃和郝凌希在水面上也注意到了海面下的異常，等陳默終於帶著海鷗浮到水面上的時候，海鷗已經因為嗆水有些意識不清了。
兩個人趕緊幫著陳默把海鷗弄到了快艇上。
“小鷗！小鷗！”郝凌希搖晃著海鷗的身體，急切地呼喚著海鷗的名字。
“來，讓一下，讓我看看。”陳默最後一個爬上快艇，卸掉氧氣瓶就衝到了海鷗身邊，一把推開郝凌希，確認海鷗的狀況。見海鷗似乎是嗆水暈過去了，馬上就跪在船上開始給海鷗做心肺復甦。
“呃……”為了急救，陳默把海鷗的頭歪向一邊，海鷗吐了一口水出來之後就悠悠醒轉過來。一醒過來就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正跪在自己身邊，擔憂地看著自己。
“腿……”剛醒過來的海鷗，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事物，就被腿部的抽筋痛得面部扭曲了起來，雙手也不自覺地撫上了右邊的小腿。
“怎麼了？右腿嗎？”陳默趕緊去看海鷗的右腿上有沒有受傷。潛水服雖然很厚，但也不是沒有被海底生物傷到的可能，一旦被有毒的海底生物傷到，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
“……好像抽筋了……”
陳默把海鷗的腿擺正，用力把腳掌往膝蓋的方向壓，幫海鷗拉伸小腿肌肉，反覆幾次，才讓海鷗的腿部肌肉放鬆下來。
“怎麼樣？好點了嗎？”看海鷗的神色沒有那麼痛苦了，陳默才停下來，一邊用手繼續按摩著海鷗的小腿一邊問道。
“……好多了……謝謝。”海鷗不著痕跡地把腿從陳默的手裡抽了出來，自己用手按著。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先回去休息。”陳默說著便去船尾啟動快艇，往岸邊開去。
“過來，我看看你的腿。”陳默不放心，生怕海鷗是在自己沒覺的情況下被什麼不明生物傷到了，才引的抽筋。
“不用。有沒有被蟄到我還不知道麼。”海鷗拒絕。
見海鷗不願意，陳默沒辦法只得施展了一招擒拿術，儘量溫柔地控制住了海鷗。
“你幹嘛啊，耍流氓啊！”海鷗不停地掙扎。
陳默此時也顧不上解釋，直接仔細確認了海鷗的整個小腿上連一個紅點都沒有，才放心下來，放開了海鷗。
海鷗氣急，手腳亂動拼命掙扎，突然擺脫束縛的腳一下就踢到了陳默的鼻樑。海鷗情急之下的這一腳力氣可不小，幾滴血順著陳默的鼻孔留了下來。
“你……誰讓你耍流氓的……”海鷗見把陳默踢出了血，頓時覺得有些理虧，說話也沒了剛才的底氣，結巴了起來。
“今天從熱身的時候你就心不在焉，你知道海底有多危險嗎！這次是腿抽筋，下次再遇到其他的危險怎麼辦！你就這麼拿自己的生命開完笑嗎！”陳默之前壓抑著的所有的擔心、焦慮、後怕都隨著這幾句話吼了出來。
海鷗從來沒見過陳默如此失控的一面，被陳默突然的情緒嚇到了，呆在了原地。
陳默剛說完就反應過來，也被自己突然的憤怒嚇了一跳，又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
“對不起。”海鷗遞了一張紙巾給陳默，幫他擦掉了臉上都鼻血。
海鷗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句道歉是因為這意外的一腳，還是因為自己今天的疏忽讓陳默如此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