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奚淡淡道:「碰吧,拿死威脅誰呢,誰管你的死活。」
孫母看巡邏人員:「你們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巡邏人員頭疼,其實兩下一比,他們大概心裡有數了,類似的事情也見多了,世道越壞,人性就越壞:「
事情我們會調查,先走吧。」
孫父孫母不肯走,好不容易進了門,哪能這麼輕易離開。
看穿他們小心思的巡邏人員,先是好聲好氣說,說不聽也沒慣著他們,直接把人搓了出去,惹得孫父孫母大吼大叫:「沒天理了,沒天理了,當兵的欺負小老百姓。」
喬奚跟過去關上樓梯間的防盜門,誠心誠意建議:「不用理這種潑皮無賴,越理他們越來勁。」
巡邏人員苦笑了下,見樓梯上有看熱鬧的鄰居,上前詢問情況,特地把人帶遠了一些不然孫父孫母聽到。這對老夫妻顯然不是講理,難免有人怕惹上麻煩不敢說真話。
上上下下幾戶人家問下來,怎麼一回事情一目了然,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案例,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巡邏人員教育一番之後,帶走了屍體,隨後要送去火葬場火化。
孫家人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可胡攪蠻纏也於事無補,再過激的事情也不敢做,只能在家罵罵咧咧,再就是朝左右鄰居訴苦。
被人揹後罵兩句又不會少塊肉,一點都不妨礙喬奚過她的小日子。
一轉眼就過去了兩年的時間,期間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矛盾,總體而言日子是平靜的。
樓裡的人住戶又少了一些,搬走的,死亡的。
很多是病死的,糧食的緊張降低人們的抵抗力,低溫容易讓人生病,醫院裡的藥捉襟見肘,一場稍微嚴重點的流感都有可能發展成肺炎。
至於餓死凍死,反而不多。到了後期,政府開始免費發放救濟糧和煤炭,勉強能維持溫飽。
為了在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下去,人們絞盡腦汁。
不少人在家裡搞起了養殖種植,養雞養鵪鶉養兔子,種菜種蘑菇甚至是種盆栽水果。
自己生產一部分,再加上政府的救濟,日子也就能過下來了。
無論日子多麼難過,只能咬著牙去過,過不去只能死,過得去才有苦盡甘來的希望。
第一場雪飄下來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是暗無天日中的一點點亮光,至少有水了。
這場雪來的毫無預兆,於夜半時分悄然降臨。
直到第二天,無意中外出的人被外面白茫茫的世界震驚到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欣喜若狂:「下雪了,下雪了。」
對於飽受飲水困難的人而言,下雪確實是一件喜事,哪怕溫度似乎更低了一點。
聽到動靜,喬奚開啟門走到陽臺上,看著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飄下來。
喬遠山和奚靜雲都專門披了外套出來看:「這都多少年沒見雪了。」
奚靜雲想了想:「快六年了。」
喬遠山怔了怔,喃喃自語:「都六年,這一晃眼,六年就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難得的笑聲出現在各個角落裡,天真的孩童忍不住吵鬧著要玩雪,大人們忙著拿出各種各樣的工具鏟雪,回屋裡煮一煮可以洗洗刷刷。每次領到的水堪堪夠用,哪敢浪費,這下終於有用不完的水了。
喬奚應景地鏟了幾盆雪回屋,在盆子裡堆了一個雪人逗豹貓玩,小傢伙一爪子拍上去把雪人拍的屍分離,拍完了,無辜地衝著喬奚叫。叫得喬奚沒了脾氣,重給它堆了一個雪人,結果又給一巴掌拍散了。
喬奚抬頭朝奚靜雲告狀:「我懷疑它是故意的。」
奚靜雲點頭:「它就是故意的,這小東西壞著呢。」
自己寵壞的,繼續寵著唄。
喬奚第三次堆了一個雪人,第三次被拍壞,她第四次堆……一人一貓不厭其煩地堆雪人拍雪人,快快樂樂消磨時間。
其他人也在快快樂樂地鏟雪、煮化、洗衣服洗澡……謹慎的人還把雪壓成厚實的雪磚堆起來,留著以後用。
不過這倒是多此一舉了,因為雪一直下。
第1o1章
起初人們還會鏟雪清出道路, 可雪一直下,這種天氣不適合長期戶外工作,鏟雪的工作便不了了之。
如此一來, 外面的積雪越來越深,到了車輛難行的地步,造成的後果就是物資車進不來小區,大家只能冒著風雪踩著雪堆去指定地點領取。
小區樓最底下的架空層被雪覆蓋了大半, 走不出去,只能從一樓的消防樓梯口出去。樓梯間的窗玻璃早在第一次寒潮中被凍裂。之後某一天,上面的不鏽鋼框架也神秘的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個大窟窿,如今正好是現成的門。
雖然雪還沒積到一樓,但是一樓甚至二三樓的住戶開始發愁,看樣子這雪還有的下,這麼一直下下去,積雪的厚度會越來越高,高過房子是遲早的事情。
按照這幾年天氣的反常程度來說, 雪下上一年半載甚至兩三年的情況極有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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