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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喬接了命令,先是雷厲風行地去了內務府查探那些往來於宮門的太監行冊,待一一核查無誤後,才直奔皇城司。

皇城司除去值任的,未當值的要麼在宮外酒樓歡場,要麼賦閒在家,要麼等著排班替上一輪的兄弟...查起來沒這麼容易。

杜衡今日本無值,昨日他剛上值,今兒個合該在家待著的,可自昨日起眉眼便跳個不停,蘭兒本也說好要託付給他東西的,到了碰頭的內外宮接壤的老地方,他等了好久也沒見到她的身影。

怕她出了什麼亂子,他心焦不已,可他是男子,不可再往裡踏入一步,給她添麻煩便不好了...焦灼得搓手頓腳了小半晌,眼瞅著到了值任的時候,他只好離去。

待晚間回了營房,他輾轉反側,睜著眼聽著外頭呼呼的風聲,睡不著的他越心亂如麻,空空地盯著窗臺前蘭兒贈與他的紅掌,又看了小半個時辰。

那是他考入禁軍營時,蘭兒花了銀子自林官兒那討來贈的,蘭兒說:“紅掌花色鮮紅,意寓大展宏圖,願你步步高昇。”

身側鋪子上的僚友被他翻來覆去地吵醒了,見他直直地盯著那盆紅掌看,挑眉逗弄:“衡哥兒,莫不是又想那送花的小娘子了?”

他們營房裡的兄弟,個個粗枝大葉的,講究人不多,也就杜衡一人生得白嫩些,神采英拔,每每有采辦的宮女路過見上,臉皮兒紅的,他們好生豔羨。

可惜了,他就是個木頭腦袋,身邊兒也沒見有鶯鶯燕燕,唯知有個青梅在皇后宮裡,卻也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眾人皆笑他扯皮子。

直到他某日端來一盆綠植,碰都不讓碰,愛惜得很,跟伺候老子似的悉心養護,他們揣測是那宮裡的青梅贈的...

杜衡聽著他的戲謔,臊得慌,不與他搭腔,徒留那人悻悻作罷,不過是調侃,不敢抓著不放,畢竟宮女私通禁軍是死罪。

月光皎潔,打在那紅掌上,尚未盛開的紅掌不似它的名字,仍是一片突兀的綠油油,不似他火爆的性子,倒是像極了平和淡泊的雲亦初。

雲亦初,是他的好友,亦是蘭兒的心上人......

他與蘭兒本就是青梅竹馬,他又比她大三歲,待她如親妹子,起初她執意隻身一人入宮,他雖未阻攔卻也不願見她一人在這吃人的皇宮獨木難行。

左右他會些拳腳,又沒遠大的抱負,抱著不甚在意的心態,機緣巧合考入了這禁軍營,也能幫襯蘭兒一二。

往事如煙,一旦開始了回憶,洶湧的情緒便勢不可擋,囚困著他急躁的痴夢,酸澀地強撐著精神,他直直耗到第二日。

第二日他不當值,本欲與當值的同袍換著輪值,那人卻因有別的安排,沒答應他,他只好拿自己的體己錢塞了去,讓他幫著留意那個地方。

可未等到他下值,赤衛軍領大人著一襲黃色錦緞的飛魚服來勢洶洶,他腰間的繡春刀別在遒勁的腰間,不知砍殺過多少人,帶著好大的戾氣。

這種陣仗,於這禁衛軍的營房少見,杜衡也是頭一次,他右眼皮頻跳,像打鼓一樣。

那窗臺的紅掌也被這陣風吹得搖搖簌簌,一脆嫩的淺生黃意的葉子聞聲落下,吹落到渣鬥裡。

落葉不歸根,不是個好兆頭。

遮掩掉不安,他隨著幾隊的人出去行了禮,居於人後。

禁衛軍統領古釧將近不惑之年,他穿著一身緋袍甲冑,腰配長刀,一臉的絡腮鬍,笑起來隨和得很,他爽快地拍了拍唐雨喬的肩膀,自來熟:“唐大人事務繁忙,怎的有空子來我這禁軍營討酒吃了?”

赤衛軍與禁軍平日裡不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僵持態,反而因春蒐之時的共事有了磨合後的協作,二人又同是替陛下辦事,他雖對唐雨喬此舉存疑,卻也沒礙正事。

若是尋常,唐雨喬自會討杯酒喝喝,可茲事體大,陛下不悅,他也沒了玩笑的心思,寡淡地開了口:“古大人,得陛下之命,派我等調查禁軍私通內廷宮女之事,還望古大人配合。”

他說話時並未斂聲,是以營房外的眾人聽得一清二楚,禁軍私通宮女可是死罪,誰會這麼大膽啊?

一時間,在場的人許是事不關己,紛紛好奇地出聲打聽起來,唯有杜衡面色慘白,握著腰間長刀的手攥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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