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 第97節(1 / 2)

“你呀,瞧著可不像是認錯的模樣。”謝大學士鬢邊花白,雙眸含笑,半點看不出剛才的冷聲冷氣,“做學生的都這般說了,做師傅的是阻攔不了的。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就去做吧。不過,你在龍尾縣得了個農莊的事怕是早就落進有心人的耳朵裡了。這布莊的位置,由我來給你定。既然是真心實意想見識,那就放下貴胄的架勢嚐嚐尋常百姓滋味。”

阿四求之不得:“我是最不怕輸的。”天底下不會有人比她更有底氣試錯了。

她還是個孩子,就算犯錯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嘛。

謝大學士當即招來宮人去請莊園使,三人一處約法三章。第一,龍尾縣的農莊歸內庫所有,往外只說阿四的打算被謝大學士否決。第二,新布莊由謝大學士提供,阿四與伴讀大可親自往郊外經營布莊,卻不能告知外人,且不得以勢壓人。第三,阿四與伴讀們的各方面課業不許因此落下。

阿四感到迷惑,因為不管瞞不瞞著,阿四和伴讀身邊人來人往,遲早也會為人所知,所以隱瞞根本沒有意義。但是考慮到謝大學士好不容易鬆口,不管其中有沒有詐,她都先一口答應下來。

總歸是師徒,謝大學士不會把她賣了。

第162章

有了謝大學士的背書, 阿四的安排順利地推進下去。四月,她從皇帝阿孃那兒得到了暫住郊外莊園的許可,連帶著伴讀們一起, 坐上出門的障車。

禁軍護送阿四與伴讀落腳農莊, 對外稱是阿四磨練狩獵技巧,順帶連林將軍也跟過來。此外, 弘文館甚至附贈一位大學士。謝大學士如今是吏部尚書, 公務繁忙抽不出空, 就託了老裴相來代為看管這群小孩。

阿四見此陣仗, 摸不著頭腦道:“怎麼要把我們帶去關押似的。”

“我想,這確實和坐牢差不多了。”一向穩重的裴道今天滿臉失魂落魄, 她要和嚴肅的老裴相一同起居, 這對從小就與大母不甚親近的裴道來說, 實在有些太過為難。

出門前,阿孃和阿姊們的千叮嚀萬囑咐更是讓她說不出與老裴相分院住的話。

阿四也很同情,就算太上皇對她很溺愛, 她也不喜歡和老人一天到頭地相處,更何況老裴相。

孩子們出門前已經向謝大學士保證過,約定不會破壞這場遊戲的規則。隨著障車行走的路越來越偏, 直到馬車無法順利前進,過於顛簸的車廂足以讓人叫苦連天, 阿四主動要求下車騎馬。

阿四願意騎馬,林將軍卻不能放心,於是就由禁軍帶著小娘子們騎馬在前,障車和行李慢慢悠悠跟在後面。

越往前走, 土地越是荒涼,甚至能見裸露的黃沙土。這一片地方竟意外的乾涸, 抽乾了水分的大地好險沒有裂出條條紋路。

見狀,阿四並不驚訝,反倒越發興致勃勃。她已然將自己與謝大學士的賭約視為一場精心策劃的遊戲。謝大學士是制定遊戲規則的人,老裴相是監視者,場地在謝大學士精心挑選的一塊偏遠劣等田地上,而阿四等人就是參與遊戲的人。

而阿四堅信自己會贏。

並非是多麼信任自己的能力,而是阿四終於在年復一年的讚美中養成了天然的自信,她怎麼可能輸呢?

即使面對的是謝大學士,她們也註定要取得勝利。

謝大學士自知學生們都是從未見過人間疾苦的寶貝,吃住不能差了,因此這座偏遠農莊的屋舍尚可,外表樸素的小院走進去了,也是有床、榻、爐、案等等,一應俱全。所用的器具都是上等。

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屋子小一些,且五人緊緊挨著住。外面是大院套小院,阿四與伴讀五人的住處在最裡面,外面一層就是老裴相和林將軍以及禁軍們的住處。

阿四無可挑剔,晚間端上來的菜品則是由隨行的廚子製作,正是阿四尚未吃膩的江南菜。

坐在廳堂內,老裴相盯著孩子們吃完飯、漱口擦手罷,她才道:“庶民有庶民的聰慧,未免讓百姓看出異常,你們五人不許直接接觸來往的農戶和農莊內僱傭的工匠。外面有一小屋,你們只能在屋內做出決定,而屋外有專人代為傳話。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

阿四不樂:“這哪能算親自經營?難道來往的農人還能將我們如何,謝師傅分明答應我可以接觸的,現在又是霧裡看花。”

老裴相也不爭辯,氣定神閒:“那好吧,這頭幾天就先隨你們試試。”

頭一天阿四晚上興奮地睡不著覺,在睡床上翻來覆去直至深夜方才入眠。然而天不亮阿四就被雪姑輕輕拍肩膀喊醒:“四娘?該醒了,過會兒要僱工呢。”

阿四眼睛困得睜不開,奮力揉揉眼,眼皮不肯分離似的緊緊相貼,阿四率先放棄,抱著枕頭嘟囔:“今天怎麼早嗎?再給我睡一會兒,瞧著天還沒亮。”

雪姑狠下心腸,將阿四從被窩裡撈出來,強行幫著穿衣,說:“外頭老裴相已經開始用早膳了,說是如果四娘與諸位小娘子起不來,中午就帶你們回宮去。”

回宮?

阿四頓時一個激靈,爬起來飛快穿衣穿靴,苦著臉說:“昨個睡不著,總覺得才合上眼,這就又睜開了。”

雪姑心疼道:“這……不如我們就回宮去?”

那是萬萬不行的。

阿四哀怨:“雪姑可別笑話我了。”

三兩句間,阿四徹底清醒,用溫水快速擦臉,火急火燎地往外廳去用膳。四個伴讀赫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只等阿四入座。人齊後,才開始吃飯。五個孩子都是初次離家這麼遠,一個也沒能睡好。

而這時候,老裴相已經吃完開始看農書了,林將軍拎著一柄簇新的竹劍出門晨練。

老裴相對孩子們毫無留情的意思,簡單說了今日的安排:“農莊大體是齊全的,只缺了兩樣,人和棉花。這臨近隔壁縣,那兒的庶民多貧困,你們大可以僱傭來做活,今天的事就是僱傭足夠的人種棉花,登記造冊,決定僱傭她們的銀錢。”說完丟出一小箱子銅板,顯然這就是阿四能動用的財帛。

有錢有地,僱人實在太簡單。

更何況已經有人往臨縣張貼過告示,招引農戶來此處做工,阿四需要做的只是選擇而已。

阿四胸有成竹地走到大門外,開啟大門準備迎接農人。

而這一開,她震驚地發現門外竟擠滿了人,若非外頭多圍了一圈籬笆,人都該擠到門板上來了。人多衣衫襤褸,臉上赤\裸裸寫著對活下去的渴求,面黃肌瘦、頭髮雜亂而枯黃。

阿四立刻合上只開了一道縫的門,迅速插上鎖。她回過神問身邊尚且不明就裡的伴讀們:“照理說鼎都附近的縣城百姓應當過得還不錯才是,怎麼外面的人都像是逃難來的?”

裴道稍加思索,回答:“似乎聽長輩說到過一兩句,去年北方哪處遭了旱災,雖賑濟及時,依舊有不少人成了流民。不過,應當不會在我們這兒才對。”

阿四心知這就是謝大學士挖的坑,但外面的人是真實的苦難。她咬咬牙,只能閉著眼跳坑,叫來農莊內備好的管事來開門,自己和伴讀們往屋內退去,只是遠遠地觀望。

後退時,阿四能在屋頂廊下瞧見不少便衣的禁軍,她們的職責是守護阿四的安危。而流民是極有可能沒有理智的,萬一做出彷彿傷害的舉動,阿四敢肯定,一定會見血。

她的安全是首要的。

這一處地界荒涼又偏僻,她甚至懷疑這裡原本就活著許多無田舍的流民,突然建起的農莊早就成為流民探尋的目標了。

阿四回想門外的人群,再想想農莊以及外頭為數不多的田地,這本就在獵場附近,多是森林,根本不能種植太多棉花,而她手中能用的財帛也不多。也就是說,至少在種植棉花期間,她不能收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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