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不思量底

前文再續,書接上一回。

前邊講到我們在澧水之南的垸子裡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家人們就開始煮早飯,吃完早飯後,收拾好行裝,與當地村民告別,就出了。

我們沿著村道向西而行,一路上湖光山色,我們像是走在仙境之中。

中午時,找一處湖邊,生火煮飯,吃過午飯,又繼續前行。

我們路過一座山前,只見山麓上長滿了一種樹,正值花期,樹上開滿了或白或粉或紅的如人臉般大的花朵。

蕭遙劍說:皎若芙蓉出水,豔似菡萏展瓣。這種樹應該就是木芙蓉。

旁邊的挑夫聽了就說:對!這就是木芙蓉!

一個凌家小弟說:現在天氣都開始凍了,這裡的花怎麼開得這麼漂亮?

蕭遙劍說:木芙蓉有另一個名字,叫作“拒霜花”,它的花在晚秋始開,天氣越凍,開得越豔麗。

我們許多人都從未見過一座山上會這樣開滿了花朵,紛紛稱奇並不由得出衷心的讚美。

挑夫看見我們嘖嘖稱奇,就對我們說:五六月的時候經過,這裡更漂亮!

我問:為什麼?

挑夫說:五六月時,這裡的山麓開遍芍藥花,花色有紅有白有紫,錦繡如雲、香氣撲鼻,山上蒼松青翠,雲霧蒸騰,真是人間仙境!

繞到山後,豁然開朗,只見兩邊層巒疊嶂中間有一山谷,山谷裡有一村莊,背後是山,兩邊繞水,前面是平原田地,象極世外桃源。

我們沿著村道,走近一座寺廟,門上牌匾寫著“慈雲寺”。

早有先行的家人與慈雲寺和尚溝通好,寺廟容許我們在此住宿一夜。

我們一行人有序進入寺廟,在寺廟安排下,我們住在其中一進院落。

院落很大,兩邊全是房間,中間一條主道,連線著院落有前後門,似乎後門又連著另一個院落。

院落的房間之多,足夠我們百多人居住,房間裡都是乾淨的床,我們稍作打掃,放上被鋪就可以睡了。

蕭遙劍對我說:這個院落,應是信眾弟子來禮佛的住宿之所。

我們正說著,看見凌軒走了進來,對我們說:劍弟,我剛從禪師那裡得知,這裡就是唐朝惟儼禪師弘揚佛法的道場,是禪宗祖庭。

蕭遙劍聽了十分高興,說:我曾聽父親與客人說起過惟儼禪師的“不思量底”的典故。

我問:什麼叫不思量底?

蕭遙劍對我說:我們去參觀這座禪宗祖庭吧!

我行了一天,有點累,但是也點了點頭。

蕭遙劍抱起我,凌軒叫上一眾兄弟,就走出院門。

蕭遙劍一邊走,一邊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他說:有一天,惟儼禪師的一名弟子看見禪師默然盤坐,就問禪師,在思量什麼?禪師說,思量個不思量底。弟子覺得驚奇就問,不思量底如何思量?惟儼禪師就說,不思量。

我問:這是什麼意思?

蕭遙劍說:當時我也這樣問,客人告訴我,不思量的意思,就是不思量!

我說:我還是不明白。

蕭遙劍說:當時我也是這樣說,客人告訴我,想不明白,是時機未到,那麼就不要想。

凌軒聽了,哈哈一笑說:不思量底,就是不思量!真是玄妙!

我問:那麼時機什麼時候到?

蕭遙劍說:哈哈,當時我也問了這個問題!客人對我說,唐朝太守李翱問惟儼禪師,道是什麼?惟儼禪師手指淨瓶說,雲在青天水在瓶!就是講,道不可以直白描述,但是就像雲在青天,水在瓶一樣自然存在!時機到了,自然就明白,不要思量!

我們一群人,聽了都笑了起來。

慈雲寺一進院落連著一進院落,我們沿著主道向著大殿走過去,竟然現連續走過近二十個院落,問帶路的小和尚,才知道,整個寺廟從山門到大殿,竟有二里之遙!

如此大有寺廟,此行也是第一次遇見。

雲在青天水在瓶。

這跟老子所說的“道可道,非常道”,如出一轍。

道可道,非常道!

道,存在於自然當中,但是能說出來的,就不是恆常存在的道!

這看起來,似乎是悖論,能明白的人,都是開悟了的。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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