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回 風雲湧動

“犯我華國天威者,雖遠必誅!”十一月初四,最新一期的華興時報上,華王紀澤以無比悲憤的口吻,公開表了宣告,嚴厲譴責瑪雅聯邦以煽動民族情緒為手段,肆意侵奪華國在美洲的殖民利益,傷害華國的拓荒軍民,並且,他鄭重宣告,誓要扞衛華國尊嚴,維護華國在美洲的一切正當權益,絕不妥協,為此不惜一戰!

“犯我華國天威者,雖遠必誅!”有華王紀澤明確表態,華國百姓們也徹底爆了,大面積遊行,標語口號刊文滿天飛。更有各部各級軍兵踴躍請戰,一坨坨的血書塞滿了參軍署的庫房。甚至,這股風氣很快蔓延至了民間,為了爭當隨徵民兵分紅財,更多更煽情的血書擠爆了行政署的倉庫,也令農貿市場的鴨血價格莫名上竄了一截!

“犯華國天威者,雖遠必誅!”難得的,歷來最煩華國如此吵吵的周邊勢力,此番則對華國的鐵血表態大加附和,對如此事態更是開心不已,頗有隻恨事小的意味。本來嘛,憑啥華國開疆拓土總捏軟柿子,也該踢塊鐵板了。但願那個什麼南美洲的什麼瑪雅聯邦,戰力能抵極西的大秦,兵力能有個上百萬,至少,南美人能夠恰時卡在血旗軍白令通路冰封之時下手,當不會矇昧得掉渣吧。拜託了,定要叫華國好好喝上一壺,最好叫血旗軍有去無回,省得在邊上叫人睡不好覺。

似乎周邊勢力的禱告終於應驗了一次,十餘日之後,又一艘破破爛爛的美洲軍團艦船,形狀悽慘的漂流到了澶州東部沿海,帶來了南美聯邦軍的最新訊息,主力人數雖非恐怖的上百萬,卻也有著駭人的六十萬。且不說對方戰力如何,六十萬頭豬也非易與之師啊。由是,周邊勢力開始懊悔了,懊悔自家之前的禱告太狠,萬一素來欺軟怕硬的血旗軍直接悚了,放棄了美洲,豈非更加苦了自家?

所幸,此番紀賊,呃,是華王,真夠爺們,在得知訊息之後,他與群臣閉門商議了足足五日,最終悍然宣告,美洲乃天賜之地,幅員更勝中原故土,事關華夏千秋,決計不可放棄!是以,華國將掉撥四十萬大軍,由華王親率遠征美洲,痛殲瑪雅聯軍,不勝不歸。不過,基於直接橫渡重洋太過兇險,大軍將於次年二月底啟程,以繞行冰融的白令海岸前往美洲。

就此,華國這臺蟄伏兩年的戰爭機器再度運轉,一份份調兵令開始下達,一對對軍兵開始聚集,一船船輜重開始調撥,目標均為桑州北部緊鄰白令冰封之地。自然,這一訊息以風一般的度傳至周邊,它意味著四十萬血旗主力將會消失至少兩年,不知有多少人晨起晚了點,也不知有多少人吃飯多了點。至少,江南王司馬睿是徹底鬆了口氣。

建業,江南都督府,議事正殿,一眾江南重臣興致盎然的濟濟一堂,各個一臉喜氣。正座之上,司馬睿強按幸災樂禍,頗有點貓哭耗子道“華國確是一眾驕兵悍將,猶如雙刃之劍,於內固然為害作亂,對外倒也開疆擴土。但願他們此行能夠蕩平那什麼美洲的蠻夷,揚我華夏之威,萬莫片帆不歸啊。”

“是啊是啊,聽說美洲遠隔重洋,海上浪大,萬莫片帆不歸呀,哈哈...雖雲自作孽不可活,但畢竟是我數十萬漢家青壯,可不要埋骨他鄉呀...至少這兩年,我等卻是無法見識血旗軍虎威了,哈哈...”一眾臣僚說著反話,附和紛紛,甚至笑得見牙不見眼。

要說江南諸公今年真可謂諸事順心,去冬今春,尾隨著洛陽軍民大撤離,匈奴所部一路橫掃中原司豫,石勒那個殺才更是攻克南洋,直至縱橫長江北岸,威脅荊襄,甚至有意兵逼建業,所幸天公作美,陰雨連綿,本就後勤粗鄙的胡蠻大軍乾脆瘟疫橫行,死傷過半自行撤退。而到了今冬,東海的那個惡鄰又是自踢鐵板,跑去萬里之外打生打死,儘管依舊不好惹,但自家頭上的利劍終歸消失了,不要太輕鬆。

這時,故吳士族代表之一的紀瞻恭然離席,行至殿中,長揖到地道“晉氏統絕,於今二年,陛下當承大業;顧望宗室,誰復與讓!若光踐大位,則神、民有所憑依;苟為逆天時,違人事,大勢一去,不可復還。今兩都燔蕩,宗廟無主,劉聰竊號於西北,而陛下方高讓於東南,此所謂揖讓而救火也。”(摘自《資治通鑑》)

聞得此言,他人片刻一愕,旋即心中紛紛怒罵,腿腳卻是各個快捷,轉眼便紛紛離席立身殿中,長揖懇請道“還請大王上稱尊號,登基為帝,從而扶大廈於將傾,解萬民於倒懸!”

其實,早在去年謀得玉璽之後,江南便不乏稱帝呼聲,怎奈胡寇隨即南下,將長江沿岸搞得雞犬不寧,繼而石勒撤兵,又是零星內亂鎮壓了一撥,今秋方才平定,而今再有華國無力西顧,簡直天意順利,正該開國定基了。

面上泛過喜色,司馬睿勉強壓住,卻仍難免嘴角翹起,他擺手道“孤何德何能,勉力保住半壁江山而已。如今北方尚有青幽二帝,東方則有華國威脅,此時稱帝,孤委實汗顏啊。”

言罷,司馬睿隨即羞答答的拂袖離去。而殿中眾臣面面相覷之後,皆讀出了司馬睿的言中之意,三辭三請的遮羞套路嘛,當然,在稱帝之前的造勢過程中,必須先將北方另外兩名偽帝搞黑搞臭,至於華國還是惹不起,那就等他們的大軍徹底前往美洲赴死之際,再正式登基吧。

由是,十一月底,就在華國上下因為所謂的瑪雅大軍而叫囂折騰之時,已然持有傳國玉璽一年的江南集團,終於從各種渠道出聲音,一應名士賢達紛紛表態,否認王浚與苟曦所立皇帝的合法性,並洶洶然倡議,只有琅琊王司馬睿,作為宣帝曾孫,司馬皇室的嫡系血脈,又有穩固江南半壁之功,才有能力有資格扶大晉於既倒,才該繼承晉朝大統,固國本而利民...

同在十一月底,雍州北部,魏復的大魏駐軍,與匈奴的一支遊騎生了一場性質惡劣的流血衝突,雙方各有數百傷亡。數百傷亡在這年頭毛都不算,但是,這場衝突雖不起眼卻意義深遠,至少它讓許多人確定,已然完成對雍州瓜分的魏復叛軍與匈奴人,終於不出意料,走到了反目成仇的境地。而頗令人回味的是,此事的生,恰在華國生變的訊息傳至內地之時。

仍是同在十一月底,河北也生了一件並不起眼卻意義深遠的事情。那便是王浚麾下坐鎮范陽的前司馬遊統,竟然揹著王浚,偷偷遣使向石勒表示投效。更絕的是,石勒接見來使並知悉其意之後,二話沒說便斬了來使頭顱,命人快馬呈遞給王浚,渾一副坦蕩君子之態。

《資治通鑑》有載“遊綸兄統,為浚司馬,鎮范陽,遣使私附於勒;勒斬其使以送浚。浚雖不罪統,益信勒為忠誠,無復疑矣。”

由是,華歷二年,臘月上旬,就在江南集團意欲扶司馬睿登基的風聲傳到幽州的時候,再也坐不住的王浚詔,度公開宣佈對石勒所部的一應敕封,算是正式接受了石勒的投靠,實為顯擺自家收服了猛人石勒。繼而,一系列的賀表、祥瑞直至請尊血書,在幽州大地此起彼伏的上演,頗有點王浚不稱帝百姓就活不下去的意思。

不得不說的是,石勒也頗諳做戲做全套的道理,當王浚遣使給他送來敕封之際,底層出身的他盡顯厚黑,盡顯梟雄本色,表現出了十二分的謙恭。若是可能,他都恨不得將王浚的臭腳頂到腦門上去。從而,訊息傳回薊城,王浚再一次的,也是徹徹底底的確認了石勒的投誠真心,當然,也完完全全的走上了自己那坑癟的滅亡之路。

《晉書·石勒載記》有云“王浚使至,勒命匿勁卒精甲,虛府羸師以示之,北面拜使而受浚書。浚遺勒麈尾,勒偽不敢執,懸之於壁,朝夕拜之,雲「我不得見王公,見王公所賜如見公也。」復遣董肇奉表於浚,期親詣幽州奉上尊號,亦修箋於棗嵩,乞幷州牧、廣平公,以見必信之誠也...”

臘月,年關,正月,時間過得很快,又似這個年特有年味,天下雖然八卦洶洶,卻再無實質性的大動作。一晃直到二月下旬,華王紀澤帶著近衛軍團大部,會合匯聚桑州北部的遠征大軍,四十萬兵馬浮海北去,這個世界才隨著春暖花開,好似烏霾盡去,突然就活泛了過來。

先是江南,在華國壓根沒搭理的情況下,順利玩畢了三辭三請。至此,司馬銳雖然還未最後點頭,但誰都知曉那就差最後一道程式,而他的登基大典,也已確定吉日於三月十九。而匈奴劉聰,經過一冬蟄伏,也盡起十萬大軍,兵關中,意義蕩平魏復這支昔日一度依附他們的難民隊伍。

當然,大河之北的王浚,登基稱帝也至倒計時,直待石勒正式前來獻節觀禮。石勒則如正史一般,打著恭上尊號的名義,率主力精騎兩萬,沿著趙魏之地北上,直奔幽州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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